萧龙才站起身,秦北抬眼盯着他:“去哪里?”
萧龙说出去透透气,见他没再问,便抬脚往外走,出了包房门,才发现这里哪有可以透气的地方,不过是从一种喧闹来到了另一种喧闹。
他点着烟抽,一曲完毕又换一曲,灯光亮起来,舞池里跳累的年轻人陆续往外走,很快便空旷了许多,下意识的找寻刘瑷菲盛的身影时,蓦得脊背僵直,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的,他竟然看到了丹妮。
他以为是自己酒喝多的缘故,或者这世间就有如此相像的人,她穿着玫红色单肩薄毛衣,露出半片肌肤,随着手舞足蹈,衣领下沉,丰满的胸脯不可控的似要跳出,她这样子吸引了四五个男客围簇在周围,一起随着音乐律动时,伺机挨挨蹭蹭占便宜。
萧龙知道她就是丹妮,十岁后他们相伴成长,后结成亲密的夫妻,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转身就要往楼下冲,才走两步又硬生生顿住,舞池里还有刘瑷和菲盛,容不得他有半点冲动,不及多想,便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不小心摔在地上,俯身捡起,屏摔出一道裂缝,顾不得许多,拨出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那头慢吞吞的一遍遍回响,他的心狂跳,不停地无声呐喊,接电话,快接,快接,求你快接......
虞娇在新华书店里,打算买些书回去看,因而把手机铃声调成了振动,待她发现时看到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不由怔了怔,连忙接起,那头音乐嘈杂,只听到萧龙喊了两声虞娇,不自觉的拔高嗓门问:“你说什么?你在哪里?我听不清楚。”她看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眼神,索性把书插回架子上,快步跑到店外,手机那头萧龙显然也换了地方,杂音减弱,听到他说:“你快来,妮妮在这里。”虞娇立刻问:“她在哪里?”
“上海之夜,舞池,你快带她走。”
“好,我马上来。”虞娇摁断通话,抬手招到一辆出租车,司机嫌太近还不肯去,她威胁要投诉他拒载才妥协了。
出租车停在了“上海之夜”,她下车后连走带跑进了门,一股子热浪和音浪迎面扑来,光线昏暗,来往都是人,她推扒开他们往舞池去,也听到背后传来骂骂咧咧声,根本无暇顾及,跳进舞池,很快就看到了丹妮,她仰首闭着眼睛舞动,垂吊的彩灯在她面庞流光溢彩,她很不快乐,在这暴躁而颓废的欢娱中,愈发显得孤独和性感,一个男人的手搂住她的腰,她好像没发觉,或者懒得理。
虞娇红着眼眶冲过去,一把将那男人推开,男人被推个趔趄,你干什么的粗吼。
再吼干死你!虞娇恶狠狠的回骂,引来几许笑声,同时看到五六步远的距离,刘瑷和菲盛也正盯着她。
怪不得萧龙要叫她来......她用力拉住丹妮的胳膊,丹妮已经认出她,舞跳累也跳腻了,没有反抗,跟着她走。
“你的衣服呢?”出了舞池,虞娇大声地问。丹妮指指不远处的座位,她随着望过去,桌上摆着三瓶黑啤和两只杯子,衣服搭在椅背上,除了丹妮的羽绒服,还有男人穿的皮夹克。
虞娇拿过羽绒服帮丹妮穿上,再拉着她往门外走,这几日大降温,空气凛冽,寒风飕飕地往衣缝里钻。
恰有出租车送客来,她俩接着钻进去,车子开动后,丹妮闭起眼睛,她的脸颊发红,身上有酒气。
虞娇沉默了会儿,看着昏黄的路灯映在车窗上,一晃一晃而逝,她说道:“下次别再去了,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坏人都有,不是你能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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