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为纪欢的身份一事,二来则是为此次除妖一事,该如何向宗门交代。
谢钧坐得离纪欢远些,见她已然入睡,这才看向对面的温远岫道:“温道君可是打算与我们一道回清源门?此事需要一个交代。”
思及这几日之事,温远岫更是觉得应该陪纪欢去清渊门一趟:“是,此次蛟妖之祸,也需要有人交代。”
谢钧可不是指得这件事。
他摇了摇头,打量温远岫的神色,斟酌着开口:“不,我的意思是,温道君,你要如何如何与师父解释,你与师妹之间的……感情?”
温远岫眉头微微一皱,想到好友,就流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他喜欢上了好友的弟子。
这件事,可……
实在很难解释。
…
星落界,清渊门。
孤月皎洁,如飞镜临丹阙。
云雾逐渐消散,清辉如流水倾洒在庭阶之上。
长阶之下,身着藏青色道袍堪称俊美的男子,正谦卑躬身,对长阶上之人微微一揖。
“半年之前,华英剑会上,得见陆道君风姿,在下心许神往已久……某自知与陆道君并不相配,只想借此机会,一诉相思,也不奢求陆道君能予我回应。”
分明是聊表心迹的肺腑之言。
那月白色道袍的男子闻言,转过身来看向他,却只是极低极低地叹息了一声:“可惜了,你不该告诉我的。”
“什么意……”
男子带着困惑的话音还未落下,清冷的剑芒就在一瞬间穿透了他的小腹。
“我的意思是,劳烦你去死。”
嗓音低沉,朗朗犹如珠玉落盘。
对方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他倒是也没有出手,只是凭神念凝出一道剑意,任凭它贯穿那男子的小腹。
男子腹部重伤,捂住伤口痛苦地匍匐在地,想要逃跑,眨眼间却又被一道剑意贯穿心脏。
死不瞑目。
他倒在台阶上,鲜血顺着台阶流下,男子面含笑意,看着一只雪白的巨蟒慢慢爬上台阶,将那人的尸首吞入腹中,在草丛之中隐匿去身形。
随后又抬手轻描淡写地捻来一个避水诀,清理掉白玉长阶之上的血迹。
如同拂去灰尘一般,轻描淡写拭去了他方才造下的杀孽。
他垂眸看了一眼庭下梨花堆砌而成的薄雪,启唇喃喃自语道:
“欢儿喜欢干净,这里,可不能留下一丝一毫污点。”
月色之下,男子峨冠博带,衣袖翩迭,额心一点朱砂痣,眉目俊逸绰然却又如神佛观音般圣洁高远。
正是世人眼中玉洁松贞、沅茝醴兰,慈悲济世,怀远博见的……
清渊门陆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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