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长居阴气极沉之地,这样反而正常。
酆都帝君。
一定是来罚她了。
“帝君?”
她接二连三动用酆都的力量,早已打破了规则,无论如何,惩罚是一定会有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惩罚,还得看帝君的心情。
纪欢看见他就俨然一副放弃抵抗的状态,束手就擒地将手腕送到他面前,秀气的眉头拧着,闭上眼仿佛即将英勇就义:“说吧,要怎么样?戴上枷锁把我将我押回酆都,拔舌油炸还是抽筋扒皮?”
男子的面容被遮挡,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就连声音里也没有情绪,冷得像块冰。
“屡次三番违反往生之地的规则……看来你已做好被惩罚的打算。”
他缓缓走近,指腹贴上少女露出的那节柔软而温暖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骨节微微凸出,欺霜赛雪的肌肤之下透出紫青的血管,与他不同,是如玉石一般莹润细腻的皎白。
男子的指腹温柔而缓慢的摩挲那一块肌肤,指下肌肤比他的身体温暖许多,似乎也在昭示着眼前的少女肉体凡胎,与他不同。
分明是在梦境中,微凉清晰的触感却令纪欢浑身起鸡皮疙瘩,想到酆都地狱里十八层的种种刑罚,纪欢就感觉现在帝君的迟疑和犹豫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他是不是在想给她用上什么各种残酷刑罚?
砍手砍脚?挖眼削鼻?
不会吧?
见对方半天不说话,纪欢心下煎熬,实在忍不住了,只求一个痛快:“帝、帝君,你别折磨我了,给个痛快吧!”
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她纪欢又是一条好汉!
男子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小罗刹,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声音幽幽的。
睡梦中的纪欢只觉寒凉爬过脊背,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一旁的温远岫还以为是她冷了,顺手为她盖上了薄毯。
却不想,刚为她盖好被子,少女就发出断断续续的梦呓声。
“救命……呜呜……我不要被拔掉舌头……好恶心呜呜……好脏……你们不要靠近我……救命……师父救我……呜呜呜呜不要……我要杀人……”
一旁的温远岫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只觉她梦呓的样子实在可爱,唇角浮起一抹淡笑,将她睡乱的鬓发拂到耳后,又重新替她掖好了被她推开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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