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亮光的烛火荧荧燃烧,裴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合拢双手,低头闭眼。
沉默了十几秒后裴俟将眼睁开,吸气吹灭面前的蜡烛。
房间在即将变黑那一刻之前重回光亮,伴随着灯光的还有众人的欢呼、彩带筒的喷射声以及香槟被开启的声音。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带动,适时响起的劲爆舞曲和颜色变换的灯光更加点燃热情。
大家随着舞曲摇头晃脑,左右摆动,兴奋的仿佛来到了夜店,有人夸张的尖叫着,跑到裴俟身边跳来扭去,朝着他前后顶胯,又或是拿着屁股蹭,场面堪称群魔乱舞。
季舒卿也被身边人拉着摇摆,她也去过酒吧夜店之类的地方,小时候是因为好奇,长大了是因为兼职。
这种场合向来吵闹,她并不喜欢长时间呆着,尤其兼职的时候,没少被一些男人调戏,所以变得讨厌起来。
想到那些糟糕的经历,季舒卿皱了皱眉,但现在的情况和当时不同,她还是别表现得反感,以免扫了大家的兴。
季舒卿有意随着人群移动,慢慢的来到了大厅靠墙的位置。
这里的灯光最为昏暗,如果不近距离看,是发现不了这里有人的。
季舒卿靠着墙舒了口气。
身上的鱼尾裙裙摆太小了,踩着高跟鞋的双脚只能一直小幅度的挪动,跳这么一会下来她已经觉得累了。
真的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会,但她身边没有能坐的地方,客厅的沙发和餐厅的餐坐周围都是人,一个两个都high的不行,她坐在那里太显眼了,大概率屁股刚落座就会被拉起来接着跳,那会被现在还痛苦。
或许她可以去楼上看看?那里似乎也有休息的地方。
季舒卿沉浸的思索着,直到身边出现一股明显的热源才回过神。
她下意识的看向来人,是裴俟。
“是不是累了?”他问。
“什么?”裴俟的声音完全被歌曲掩盖,她完全听不到,只能看到他嘴巴在动。
裴俟往她的身边靠了靠,直到两人相贴的手臂只隔着他的衬衫。
他将嘴唇贴到她耳侧,“你还适应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季舒卿忍不住往后缩了缩,随后又靠近他回道:“还好,你怎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呢?”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裴俟道。
不用他说季舒卿都看出来了,不管是被人蹭来蹭去还是拉着跳舞,裴俟的表情都透着勉强。
她垂头沉默几秒后说:“那我们逃吧。”
听到这话的裴俟一愣,“什么?”
季舒卿还以为他没听清,靠近他有些大声的开口:“我说我们逃吧!我们离开这里!”
反正裴俟在阴暗的角落站了这么久也没人找他,而她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不如从这里离开。
“你和我一起吗?”裴俟神情复杂的问。
他成年前的每一场生日都由父母双方承办,那些宴会隆重而盛大,前来参加的宾客都非富即贵,作为宴会主角的他,受到所有人的祝福本该是当天最幸福最快乐的人。
可实际上,他的父母从不了解他的愿望,不明白他的诉求,那些所谓的生日宴会只是充斥着复杂人心的名利场,是勾心斗角的角斗场,是他父母扩宽生意的途径。
所有人都冠冕堂皇、虚伪至极,他感到恶心厌恶,却偏偏无法逃离。
看似头戴王冠坐在最中央最顶端的王位上,享受着‘万民崇拜’,实际上却是一具身不由己的提线木偶,是个‘虚假的王’。
成年的后他有了决定生日宴会如何举办的权利,却又受制于身边的朋友,每年都随着他们的心意来,并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但不管是哪种,他总会在结束后感到疲惫。
直到今天...
“当然!”季舒卿肯定的回答。
裴俟刚才的问话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管它呢,她实在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我们走吧!”说罢,季舒卿直接拉起裴俟的手,提起裙摆大步朝着不远处的侧门的跑去。
裴俟默默的被她拉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交握的双手,嘴角扬起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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