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为我荀家留后。”荀夫人朝牢头磕头,牢头扶起她,脸上似有动容:“令小姐久居深闺,无人得识,尚可瞒过众人。但夫人……”
荀夫人一派赴死的坦荡:“能保一个已是万幸,只盼这孩子有福。”
牢头将一具还尚有温热的尸体提出来,解释道:“本来还怕找不到,运气好,刚没的,和小姐身形也相似。”
荀夫人点头,将尸体靠在身上,远远看着就像是被吓软了,搀着荀夫人的样子。
女眷行刑为保留颜面,会隔着帘幕,因此当荀夫人两人进了行刑台后,荀夫人假意装作害怕,对着那具尸体哭喊:“我的令儿啊,娘跟你一同死。”便抱着尸体,一同撞柱。
监斩官草草查探过后,便将两具尸体抬去了乱葬岗。
乐令醒来后,只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马车停在了一幢两进的小院外,那男人先下车卸下门板,马车堪堪挤进了院门。
乐令在马车中休憩了半晌,只觉四体痛疼,筋骨如碎。她本是深闺娇养的官小姐,十六岁前也未经过什么风霜,因此疲乏不堪,昏昏思睡。车猛地一停,她蓦的一惊,勉强支持坐起身来。
孙章掀开车帘,只见她一双眼睛熠熠缩在一角,眼里惊恐居多。
孙章只好解释道:“小人身受大人夫人的厚恩,久思图报,恨无机缘。现在事已如此,只能委屈小姐到舍下暂住。您千万不要悲伤,致伤玉体。”
在此无可奈何之境,乐令也只得道:“那只好给你添麻烦了。”
孙章示意乐令下车,乐令露出了那双满是血痕污垢的脚。他眉头高耸,小心翼翼走在她前头,乐令脚踩在黄泥地上,脚软向前一跌,正以为要狼狈滚泥,却被一只臂膀稳稳当当撑着:“大小姐,得罪了。”
如此这般,一路被他抱进最里面的院子,乐令环顾四周,院内光秃秃的,连房间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看见简陋的床桌凳,孙章将乐令放在床上,仔细看了看她的脚:“大小姐,我出门前烧好了热水,这伤口要先洗干净了才能上药。”
见乐令无甚反应,便当她是同意了。
转身去了灶房,撸起袖子,一桶一桶往内室提热水。
干完了粗活,孙章突地就不知道怎么行事了。
撂下一句:“大小姐,我在院外等你。你好了叫我一声就行。”
乐令终于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孙章似是没想过她会这么问,突然间就窘迫,喉咙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干巴巴:“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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