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的、赚钱的、光明万丈的前路。她本来再也不打算为一个沉甸甸的行当熬夜工作,再也不用对着午夜明月反观自照,思念那年夏天微醺时朗姆味的吻,懊悔自己曾经卑劣愚蠢不高明走错的路,憎恨把她卑劣的秘密当机会筹码看着她像小丑一样表演的虚伪情人。
霍止永远能牵引着她,像神明,像主人,可那又怎样?不走他定好的路又怎样?他凭什么来横插一脚,把好好的闻安得也捅出一个黑暗面?凭什么再一次把她扔到这种一无所有的境地?
她在曾经恩爱的老地方才真正开始厌恶他。这个抢走她人生罗盘的阴谋家。
她听完对话,也抽完了一支烟,起身进门,那两个人还在僵持,她把闻安得的后腰抱住拖开。闻安得还没缓过来,又一拳挥向霍止,霍止也没看见舒澄澄,一脚踹上来,舒澄澄抱紧闻安得,腰上挨了这一下子,但没吭声,摸到闻安得的拳头,然后慢慢站直,把他推到门外。
闻安得没料到她会挡那一下,当下喘着粗气瞪着她,她说:“你别走,等等我。算我求你的。”
然后她把门关上,转身面对霍止,向后一步,拉开距离,“霍止,你觉得你高高在上,立场超然,是不是?你全都是对的,我都应该听,我应该驯从,走你设定的正确的路,然后感激你带我扬名立万,是不是?”
霍止好像猜出她要说什么,脸色苍白下来,但稍微勾了勾带血的唇角。
她说:“可是错了又怎么样呢?”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他怎么把我套进他的公司,怎么哄我跟他去新加坡,你惹他打一架,就是想跟我说这些?我听到了,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他对我一百分真心。你呢?你有没有一次不是在算计我?你清不清楚只要有你在,我就不回来?”
她说这些,霍止并不意外,一边听着,一边把汗湿的额发耙到脑后。他镇定到她甚至有种错觉:他在等着她终于说出这些话,彻底跟他撕破脸。
她麻木地说下去,“因为你,建筑,江城,千秋,”她慢慢指了一下霍止的胸膛,“还有你自己,都让我讨厌。你活该什么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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