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很累吧?如果可以一睡不醒就好了。”】
【“不该把你生下来,让你平白受苦。”】
我们一起给爷爷扫墓,她说,她很羡慕死去的人,因为他们终于完成了人生的使命,可以永睡不醒。
我和她意见相同,这些躺着的人,确实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不会有任何烦恼,不会有任何痛苦。
也不必纠结活着的意义。
为什么要活着?当活着的痛苦超过了活着的快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我一无所长,一事无成,我是如此平庸,对世界无害,却也毫无益处,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疲惫得没有其他欲望,只是在世界上凑一个人数。
我应该早点死去,是的,这叫做“及时止损”。
我那么笨,这个世界的战斗不单要靠武力,智力也不可或缺,我未来很可能也无法满足揍敌客的期待吧。
……有些抱歉。
我把脸贴上鸟笼的栏杆。
如果我能和这只鹰交换就好了,它可以做到那么多事情,它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它是脖颈断裂死的,时间很短,痛苦应该很少吧。
真羡慕它啊,它得到了我渴望已久的结束。
在揍敌客的这几年,我“活着”快乐吗?
这个问题无法一概而论,因为快乐与不快乐同时存在,我只能说,我“活着”很痛。
痛觉是不能消除的,揍敌客的训练,不过是让人提高疼痛的耐受度,可以不被疼痛影响。
电流很痛,鞭子很痛,伤口消毒很痛,伤口缝合很痛,训练完后的洗澡很痛……有好多好多种痛,不同的效果,不同的部位。
这些在揍敌客不叫虐待,这是从事特殊职业必要的训练,所有家族成员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没有抱怨的理由,更没资格喊痛。
哦,既然我已经能忍受那么多痛苦了,如果我挖出我自己的心脏,就像挖出那两名管家的一样……
“默尔丝。”席巴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止住,留下干枯的泪痕,脸颊发紧。
“……”我放松搂住鸟笼的手,收起无意中变得尖利的指甲。
仰起头,我看着席巴,我想起原着里奇犽骄傲地说席巴[偷心]可以不流一滴血,我想起原着里席巴从天而降,一拳将一只师团长级别的豹男砸成肉泥。
技巧,力量,速度,到达了极致,便是别样的美感。
啊,真羡慕被他杀死的人,来不及感受痛苦,来不及感受恐怖,就可以死去。
那该是多么幸福啊。
我渴望被他杀死。
我想要他偷走我的心脏。
为此,我愿意献上我全部的积蓄。
我想象他制止我的时候,握住的不是我的手腕,而是我的脖子,然后他将我的颈骨随手折断……想到这里,我就兴奋莫名,心跳加速。
“默尔丝。”席巴宽大的手掌覆了下来,遮住了我的双眼。
他掌心的温度比我稍高,蹭着我颤动的睫毛。
“你累了,这两天不用做其他事情,回去好好休息吧。”他说着,移开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又给我的背加了个往前的力道。
“我”的身体协调能力很好,这股突然的推力不会使我踉跄,我顺势往前走了两步,步伐平稳。
回过头,我困惑地看向席巴,在他身后,伊路米不知何时松开手铐,穿好了上衣。
基裘朝我抬起手,在她讲话之前,席巴对她说:“下星期就是预产期,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不……”基裘可是那种生孩子前一天和当天都生龙活虎的猛人,休息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伊路米是我教的,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席巴轻描淡写地说,“不仅是默尔丝,适当的休息对你也有好处。”
“去吧,默尔丝。”席巴再次催促我离开,“你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抱着鸟笼,走出了牢房。
他们接下来做什么和我没有关系。
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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