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这样纡尊降贵的闹,无非是想找温远的踪迹,他抬起下颌,好整以暇得看着荀双,“你们惹得少夫人不高兴,去领罚吧。”
荀双忐忑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想罚他们!”
在江俞的默许下,别院外的侍卫已撤下大半,他一把扯过荀双细嫩的手臂,眼睛眯了眯,那双黑瞳透出一股晦暗不明的情绪,“你想见老头子,那我就带你去。”
他示意让人打开大门,不由分说地扯过她的手臂,用力之大让荀双无法反抗,走得又快又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屋内的门打开,放出里面股股药味。
新鲜空气倏忽灌入,都无法撼动沉寂此间的药味。就连陈设都仿佛被药味腐蚀得陈旧了,青天白日屋内漆黑一片,只点两颗蜡烛,隐隐绰绰的见到帷帐后躺着个老人。
江俞扯着她的手,将荀双甩地下,撩开帷帐,露出躺在床上的老人的真容。
他年迈苍老,双眼浑浊的似是擦不干净的琉璃镜,烛光照入昏暗的帷帐,他慢悠悠得挪动僵硬的脖子将头扭向外间,看到江俞后。满是褶子的脸,肉眼可见的布满惊惧。
老人喉咙里发出,啊啊啊,的哑着沧桑的声音。四肢却不能动,只能颤抖着指尖抖动满是横纹的瘦骨嶙峋的身躯。
荀双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退。江俞不允许她退缩,反手箍住她的脖子,将她拎起来,压在床边,让她怔怔得盯着床上的所谓的江家家主。
他见荀双这幅模样,冷冷笑道:“你想见的是他么?”
荀双抓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不是,我......”
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江俞单手挑起她洁白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不悲不喜地道:“夫人想找的,可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公子,温远?”
他语调拉的悠长,如石子一般溅起涟漪,掉入她心中真正所思的角落。被戳破心事,她也一改刚才的慌乱,反而更加从容,“我已经嫁给你了,还绑着温大哥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俞一边摩挲着她细滑的皮肤,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你以为,我娶你是为了什么?我把自己的父亲,绑到此处将他灌哑,手筋脚筋挑断,是为什么?”
他的大手摁住荀双的脉搏,荀双不寒而栗,“你真正想做的,是拿我们来威胁南燕的世族,不能轻举妄动。”
江俞的眸子晦暗幽深看着她时,总让她琢磨不到他真正所思所想。而荀双纯正的眼神,不必猜就能知道在想什么。对上时,总有种四处逃窜的野兔,被雄鹰追逃的恐惧感。
她挣开江俞的大掌,被恐惧弥漫的骨子都透着虚浮,两滴泪珠掉落在衣襟上,哭着道:“我求你,不要伤害温远哥哥。他什么都没做错,都是我的错。”
他擦拭掉荀双脸颊的泪珠,“荀双,你的眼泪不是被我肏出来的,就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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