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走隧道,遇到种植园。园里苹果和橘子挂着,但车上东西装满了,座位也挤不下,白络摘了几个给大伙尝尝打算闲时来囤。
沉惜言不会说话,一路安静,只有彭媛懂点手语,偶尔和她交流。她俩每次交流之后小石榴都要凑过来看两眼,想要彭媛跟她说说,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或者刚才那一长串叫什么话。但基本上都会被无视掉,两人要么静默,要继续进行缓慢的手语。
午后只吃了水果,齐案眉一回到家就进了厨房。白络带着另外几人忍着饿分配物资,顺便听小石榴分享故事。她后半程憋屈,这会得了说话的机会,劈里啪啦往外倒。
“彭媛开车开进了一家情趣酒店的大堂,从里面抱了两床被子,扔车里时撒了一地避孕套。”
白络笑得停不下来,彭媛带着沉小姐洗完脸回来,被指着问:
“然后呢?”
“然后她害羞,比我还害羞呢,我给一条一条捡起来的。”
“所以…你们给带回来了?”
“捡都捡了,也不知道避孕套会不会过期,反正都带回来了。”
小石榴抱着被子抖开,避孕套跟着掉下来,一脸无辜语气愈发幽怨:
“喏,这儿呢,都给你跟齐姐了,反正我也用不上…”
彭媛适时捂上她的嘴,因为这还有个新来的哑巴,什么都不懂,听她们一席话隐隐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你是用不上…就是不知道彭医生用不用得上?”
彭医生无效捂嘴。
“还有呢,七崽屙屎屙她手上了,我在厕所尿着呢,她捧着屎来找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俩可真奇葩,七崽!不乖!怎么能屙到彭阿姨手上呢哈哈哈哈!”
趣事聊不完,配上小石榴幽幽怨怨的小脸,白络笑得肚子都忘了叫。但聊到危险时,自动都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听着,每一次侥幸都是重生,她们格外珍惜生命和经验。后面的话题渐渐有些沉重,小石榴听着听着抱起白络哭得稀里哗啦,任凭怎么安慰都止不住,只好带她先去休息。
【她怎么了?】
“小孩子,心里比较脆弱。”
【你是男生吗?】
这小哑巴还挺聪明,彭媛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是。”
【七崽,是白络的孩子?】
“是。”
【也是齐姐的孩子?】
“也是。”
【我不懂。】
“没关系,你可以不懂。”
白络哄完人回来,那两人挨得近,正分着衣服。走过去给彭媛拉开,说是去厨房端菜,实则说悄悄话。
“你让让她吧,哭得可伤心了。”
不只是因为路上的危险,害怕的时候吃醋也加成,哭得停不下来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委屈。这种十几岁的小姑娘,因为情爱的事情哭再正常不过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彭媛虽然没有谈过,自己却也是从青葱年少过来的。
“嗯。”点头答应,末了却加了句。
“道理都懂,会变的。”
白络实在摸不着头脑,得了口头答应,不让彭媛再故意和小石榴生分。但没说不让她和沉小姐走近,毕竟不好干预别人的交友自由。
日短夜长,天很快就黑了。家里床位不够,白络让沉小姐去村里找一家合眼的,几个人可以帮忙打扫。小哑巴胆子也小,挑了间离得近的,屋子是小四合,比白络的院子气派,就是忒脏。简单腾出一间能住人,帮忙给床铺干草,被子垫一床盖一床。彭媛还给挑了两桶水,送了洗漱用品。暂时先这样住下。
晚间小石榴久等不到人回来,挨在枕头上闻着熟悉的气味打瞌睡,直到睡着那人也没回来。后面几日断续都是这样,彭媛白天在家,或务农或务家,一到晚上就各种借口,后半夜才回来。小石榴一连几晚见不到人,心里闷闷不乐,白天却也不表现,跟人沉小姐相处不错,甚至套了话。只问叁句:一是彭媛和她睡,而是彭媛住她那,叁是彭媛亲近她。具都摇头。
这人很是奇怪。白络央求齐案眉去找。大晚上的,沉小姐睡得早,院子里没有火光,齐案眉敲门没人应。天冷,找一会就回去了,白络煮好了茶等着。见她空手回来,知道无所获。
“八成躲着我们呢,白天问吧。”
没成想夜半时有了动静,院门被推开,狗崽子叫唤几声后停了。白络摸去厨房,发现彭媛浑身湿漉漉的,坑里刚生火。
“怎么了这是?大冬天去河里洗澡?”
总归有点生气,这大晚上找了一圈人,半夜还得留门顺带留个心眼。
“去哪了?”
“散心。”
“然后呢?”
“走远了,不认路,掉荷塘里了。”
“唉…可不想管你们这破事了,我去喊小石榴来,好好谈谈。”
白络拍上手才发现这人浑身冰冷,像个冰碴子。赶紧起锅烧热水,然后去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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