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岭记得吗,裴太太的‘面首’。他在这里给眠眠立了衣冠冢。”陆谨言站起身,指了指院落东面,“去看看吧,沉暮。直到她死,你也是最后一个来看她的。”
烟灰落尽,染脏了他黑色的大衣,然而沉暮无暇顾及。他颓唐地望着地面,第一次感到眼角的湿润。这个曾经坚不可摧,苛刻而挑剔地追求完美的男人,这些年寝食难安,夜不成眠。
他略有些踉跄地站起来,蹒跚几步,一手扶在不远处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前,几乎支撑不住。
“阿眠,原来你真的,真的不在了啊。”
他在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前站了一夜,灯火疏朗,寒露深重。
最后借着晨光,他看见墓碑上简单地刻着一行她最爱的诗人写的一句话: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
早起的孩子裹着被子在窗前揉了揉眼,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像一夜间老去很多,头抵在园角的墓碑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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