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岭在屋檐下站了会儿,望着雨势渐小,水洼里漾开一圈圈涟漪,静默良久。
这里是民宿的后院,当初为了设计出自己满意的院落,姜眠好几次动身去姑苏城。那时值夏,她着一身梨花白倒大袖的开叉旗袍,束发插一支珍珠攒白贝的梨花流苏簪,抬首展颜,舒颦浅笑。他就像流萤飞火,甘愿沉沦至此。
而姜眠终究日渐清瘦,他掂量几番嘴边的话转了几轱辘,还是下定决心,今夜一定要说出来。
裴玄岭回屋时,绣着织金云朵与白鹤的屏风后,姜眠已经苏醒。没有开灯,稍显昏暗的天光里,她倚在窗前,若有所思。
“阿眠”裴玄岭轻声唤她,她睫毛一颤,从混沌的思绪里清醒,抬头看向他,脸上显出聆听的神色。
她刚刚睡得并不安稳,隐约听见有人电话。她又何等聪明,隐约猜到是和裴氏继承有关。
答案她早就知道了,可是已经没有心力去泛滥出一丝感动。她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面对这个四年来对她无微不至,事事亲力亲为,抛下一切来到她身边的男人。
可是裴玄岭对此只字不提,他缓缓单膝跪下,牵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阿眠,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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