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吉伸出右手,他俯视右手的打勾勾手势,注视那空虚的拇指与小指,感受着寂寞。
妈妈没有遵守约定。
「不要拘泥过去。」
一声严厉让杨子吉一秒蜕为成人,他本来还是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转眼就变回那名受伤的大人。
杨子吉火速转头,只见那名陌生男子已站在不远处。
说陌生倒也不是真的陌生,那名陌生人看上去挺眼熟。
「可以思念过去,但别被过去所困。」陌生男子训诫。
「你谁啊?」失去书包的杨子吉皱眉,他的感伤就这么被乱入的陌生男子打断:「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与亲切绝缘的陌生男子依然答非所问,他自顾自的质问:「为什么撕掉通知?」
「蛤?什么通知?」身处梦境,脑子不太清楚,杨子吉只觉得这状况似曾相识:「等等,你该不会是那个揍我肚子的王八蛋?你不是幻觉?」
再度无视杨子吉的问题,陌生男子大步逼近,他站到杨子吉身前,用高大魁梧的身材牢牢罩住杨子吉,身影像是要把杨子吉给压垮。
陌生男子沉着严肃的脸凑近,态度强硬,他将每个字狠狠钉在杨子吉脸上:「你必须去忘川邮政。」
「喔!原来你是在说4.5楼那封通知信啊!」在梦里糊里糊涂,杨子吉这才和陌生男子对到电波:「别闹了,那录取通知一看就知道是恶作剧,白痴才会被骗。」
陌生男子长叹,他一脸鄙视,用一种看着废柴的眼神看着杨子吉。
懒得费心解释,陌生男子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敢再撕掉通知信试试。」
「再撕掉会怎样?」有别于现实,梦里多半象徵真实的自我,在这里,失去社会化包袱的杨子吉特别大胆,现实只敢放在心里干譙的话,到了梦里,杨子吉会毫无保留,一字不漏吐出来:「在讨论那个恶作剧之前,你这神经病应该先赔我医药费吧?」
然后,杨子吉就被揍了。
应该说他「又」被揍了,梦里梦外都被这个神经病揍。
一记猛拳直送鼻樑,呼应杨子吉联想到的结局,杨子吉向后摔倒,还朝天喷了两槓鼻血。
杨子吉本想举拳和陌生男子对殴,想説为自己的肚子报仇,但见陌生男子释出阵阵杀气,杨子吉脑中只闪过一个字——逃。
从来不觉得自己很能打的人,在梦里不可能战胜任何人。
追根究柢,杨子吉就不是个有自信的人。
灵魂吓尿,杨子吉拔腿就跑,只可惜在梦里他无处可逃,不管逃到哪,陌生男子都会瞬闪到他身边再揍他几拳,每一拳都让杨子吉感到十足恐惧。
到头来,自知没得跑的杨子吉只能抱头跪地,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战无不胜的陌生男子从不觉得自己会输,对付杨子吉,他也没往死里揍,就只是吓吓不听话的小孩,意思意思挥个几拳,威吓效果达到即可。
见杨子吉趴在地上颤抖,陌生男子便不再出手,他只是来这达成目的,而不是当真来吓死杨子吉。
离去前,陌生男子放话:「去忘川邮政就职,敢再撕掉录取通知,我保证你这辈子不敢闔眼入眠。」
男子话完,杨子吉便瞪大双眼,他从恶梦中惊醒,冷汗湿了整片床单。
何等恐怖的回笼觉。
隔天早上,不意外的,同样的录取通知又躺在信箱里。
这回杨子吉没有片刻犹豫,他直接带上那封恐吓信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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