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爱 第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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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单枪匹马远赴g市日报工作,是她人生中做过的不多的,最勇敢的事情之一。

租好了房子,安顿好,才给她妈打了一通电话,告知她自己已在外地安顿好,请她不用牵挂。

“不用担心我,你照顾好爸爸就好。”她不放心地嘱咐。

在a市躺在病床上,已是植物人状态好多年的爸爸,是她唯一的牵挂。

“半夜从家里悄悄地走,这好玩吗?我急得差点要报警。”妈妈在电话里责怪的语气,“去那么远的城市工作,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许愿内心很清楚,若是摊开讲,明面上,大人或许会用各种不安全的借口阻拦,暗地里,他是最大的阻力。

但是真的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面对他。

她想到的唯一的法子,便是走掉,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许愿没有告诉家里新的手机号码,每周会用旧的手机号打回家一次报平安。

她也没有透露工作单位和住址,小心谨慎,固执地在自己的新生活外加了一层铜墙铁壁。

也一直没有主动跟他联络。

要和他划清界限、不再往来的态度,昭然若揭。

落脚的出租房在老小区的二楼,她囊中羞涩,拿不出太多的钱租好房子,这临时租的房子三十几平,八十年代的装修风格,墙面斑驳,她开窗了好几天,洗洗晒晒,霉味才散去一些。

其他方面,勉强满意。

离单位近,附近有菜场,走几分钟就能买到很好吃的叉烧。

许愿这个住惯别墅、出入都有司机接送的小姑娘,就这样坠落凡尘,过起了烟火味十足的日子。

她适应得还挺好。

毕竟她妈没跟继父林培德结婚之前,她也只是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女孩子,住着七十来平的小房子,父母工作忙,她十岁就学会了自己做饭。

她只是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而已。

工作虽然谈不上进展顺利,但是作为刚入职的实习记者,前辈们也会照顾,漂亮软妹子嘛,勤快还不作妖,到哪都受欢迎。

她卯着劲工作,报纸上渐渐有了她署名的报道,哪怕只有豆腐块大小,也够她开心半天。

也有了一两个朋友,是隔壁校对部门的小姑娘,会在周末去各自家里凑一桌火锅,八卦单位里谁又被谁追了,已婚的谁跟谁眉来眼去,嘻嘻哈哈的,日子过得穷开心。

是真穷,许愿算了算工作两个月的收入,付完房租以后就捉襟见肘只够吃饭了,朋友有时候提出去看场电影,她都要犹豫一会儿。

年轻人工作后负存款也正常,多数有父母贴补,但她没有。

她凭着一腔孤勇,主动断了和家庭的纽带。

出租屋渐渐也有了家的雏形,夜晚大多数是安稳的,但也有情绪低落孤枕难眠的时候,她会坐起来,去阳台站一会儿。

什么都不做,看看月亮。

月亮下的那一头,有她沉睡不醒的爸爸,美丽却也逐渐失去初心的妈妈,她同母异父的弟弟瑞瑞。

还有他。

英俊的他、温情的他、邪气的他、偏执的他、炙热的他……

许愿想要努力摆脱他加筑在她身上的层层身影,可到了深夜时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些身影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无法抹去。

隔壁阳台的邻居也开门出来,随后有烟丝在夜色里袅袅,对方大概也是半夜睡不着,起来抽根烟。

前两天听一楼的阿姨说,二楼的空房子也租出去了,搬进来一个年轻人。

那房子空了不短时间了,听说房子比她这套还旧,房东也不怎么上心,室内陈设一塌糊涂,来了好几波人都没看上,许愿搬进来的这两个月,一直没人住。

应该是个比她更落魄的年轻人吧。

她当时想。

后来她才明白,这世上少有无缘无故的相逢,有的只是蓄意地出现,从而达到颠覆别人生活的目的。

那晚的烟火只是昙花一现,事实上,隔壁的房客大多数时间都安静到几乎没有存在感。

许愿偶尔加班回来,隔壁阳台的灯始终都是暗的,她因此得出结论:对方的工作很有可能比她还忙。

邻居虽然入住,却毫无存在感,安静到常常让她怀疑旁边压根没有住着人,邻居安静再好不过,许愿部门里有个女同事,也一个人住,午间吃饭时偶尔会抱怨隔壁新搬进来的小情侣,年轻气盛太过闹人,每隔两天床就准时开始吱嘎吱嘎撞墙,吵得她快要精神衰弱。

许愿因此很庆幸自己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好邻居。

隔壁没有动静,却不表示隔壁房子空着没人住。

许愿总是在周五的深夜,能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老房子隔音差,有行李推拉摩擦地面的噪音,邻居应该是进了卫生间洗漱,因为他们的卫生间是紧挨着的,听得更清楚。

她猜测他做着一份经常需要出差的工作,因此不怎么在家。

新来的邻居只能分走她一小部分注意力,事实上,她一个人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简单又平静。

那个脑海深处的名字,也很久没有主动去想起。

年轻女孩的生活最不缺改变,日子还是有新鲜变化的,比如她的身边多了追求者。

是她工作中遇到的采访对象,叫余巍,自己在g市创业,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报社做了一个“湾区青年说”的栏目,他是许愿的采访对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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