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亭松,身为人民警察,要服从组织纪……”
“谢队,时间紧迫,之后我会给您和付局打报告。”梁亭松挂断了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枝年,这边交给你安排。梧禹,林钟,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长明区。枝年,保持联系。”
“明白!”姚枝年抬手敬了个礼。
谢诚明话还没说完就被挂断电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他就是郁闷,这算什么事,下属当着他的面越级上报,还把不把他这个上司放眼里了。
“也该让他闯闯了。”付志行捧着茶杯,往谢诚明的方向倾了倾。
“不是,这个事……”谢诚明双手一摊,“付局,你咋琢磨的呀?让梁亭松这个毛头小子去办?”
“毛头小子?”付志行听了人这句话咋品都不是味儿,“诚明,人得相信命运安排,你可别忘了他老子是谁。”
“我……”谢诚明双手来回在膝盖上摩挲,“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唉,付局你对小梁也太纵容了,他这可是……”他这案办的多多少少是有点违规和离谱啊,为了案子能省程序就省。
付志行把水杯往人面前一搁,站起身摆摆手,示意人不用再说,“我自有定数。”
车还停在街道上,梁亭松三人得原路折返回去。此时已经是八点左右,摆摊和买菜的人占据着街头巷尾,他们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三个神色匆匆的警察,脑子里都不知道编到哪条道了。
卖菜农妇是目前最新的证人,出于各方考虑,梁亭松决定先绕过去,请证人去趟市局。隔着一段距离就见着那个农妇的摊前蹲着一个男人,甚是眼熟。
“姐,我还年轻,不谈恋爱的。”许为溪眨巴眼睛,一只手还被农妇拉在手里。
“诶小伙子,现在人家都讲求早点找对象的,你不知道俺村打光棍有多少人哦。”农妇一撇嘴,指着许为溪手掌上的纹路,“我跟你讲哦,你这运气啊,是结婚前不好,结了婚就一路顺当了!你看看,你看这纹路。”
“还有这说法呀?”许为溪自然的抽回手,撑在眼前看了看,想起身,才发现腿脚麻了,干脆就继续蹲着。
“一般人我都不讲诶,小伙子。”农妇一摆手,神神秘秘的往前凑道,“我二堂哥家的侄女,长得可俊咯……”
“你怎么在这?”梁亭松略带冷清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谈。
许为溪有些艰难地偏过头,面上带着笑,“呀,梁警官,巧啊。”
“哟,警察同志,你们回来啦?”农妇也是一愣,往梁亭松身边看了看,也没见带着什么犯人。
“大姐,一会儿有人会来接您去市局,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只是需要您的目击证词。”梁亭松的目光像是钉在了许为溪脸上,毕竟是被标上嫌疑的人,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所以许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晨跑,顺便嗯,买菜。”许为溪回的理所当然,面不红心不跳的。
梁亭松看着他丝毫不乱的头发,以及空落落的双手,有些无语,这人是把他当瞎子还是当傻子呢。
不过,一个撒了谎,另一个也懒得拆穿。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三秒,梁亭松转身准备走。
“梁警官……”许为溪伸手拽住人的裤子,梁亭松投去个不解的眼神,只见后者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搭把手,腿麻了。”
梁亭松把手往人面前一伸,许为溪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往地上一撑,踉跄着站起来,许是酥麻感还没有消散,他脚底一软,往梁亭松身上倒去。
林钟看着梁亭松把许为溪扶稳后,伸手拉了拉身边梧禹的袖子,小声道:“老大什么时候跟别人关系这么好了啊?”
梧禹心想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而且在他老大那认知里,也许这都只是民警爱民,举手之劳罢了,算哪门子的关系好。
“梁警官,你们是要去搜查吗?”在许为溪的坚持请求下,梁亭松扶着人一路走到了警车旁边,在准备给人叫车时,许为溪突然问道。
梁亭松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透露。
“现在案子情况还好吗?你们有新线索了吗?”许为溪手还抓在梁亭松手臂上,往人身边贴近,“要不留个电话,也许我能提供些什么帮助……”
梁亭松皱了皱眉头,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先生,我相信您接受过良好教育,我是人民警察,不能向民众泄露案件相关信息。如果您不需要打车的话,我们这边还要查案,失陪了。”说完,他抽出手,拉开身侧的警车门,坐了进去。
许为溪看着他,愣了愣神,随即拉开了后车座的门,也坐了进去。原本坐在后座的梧禹,被人一挤直接坐到了中间位置,一脸懵。
“梁警官,请带我一起去吧。往私了说,童欣是我的学生,我是在履行我关爱学生的师德。往公了说,我大学里主修法律,选修心理学,专业素养过关,想为案子尽一份绵薄之力。”
不得不说许为溪这招先斩后奏确实绝,加上让人挑不出刺的陈述,梁亭松没有办法把人赶下车,只能带着人一起走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
梧禹坐在中间跟个钟一样,而心里早就呼啸而过千万匹马。坐归坐,副驾驶那么大空位不去,干嘛跟他抢座啊?!
一排老旧的土瓦房门口,灰色的卡车停在前面的空地上。几只野狗从边上绕过来,被方言男人一阵跺脚声吓唬走。
闵兴义咬着支烟,看着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搬动着后车厢里的那些笼子。一个中年男人伸手给他的烟点上了火,而后自己也别上一支。
“几个?”
“八个,路上折了一个。”闵兴义吞吐着烟雾,“放心,剩下的都是好货。”
最后一个笼子被搬出来后,几个人拖着最里面的麻袋走出来,放到空地上。
“不会闷坏了吧?”中年男人用脚踢了踢没什么动静的麻袋,狐疑道。
“那哪能,方爷。”闵兴义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一丢,返回驾驶室拿出两瓶水,又走回麻袋边,直接将瓶盖拧开,把水浇到袋子上。袋子里的女孩们原本浑浑噩噩的,被这么一刺激当即叫出声,闵兴义朝中年男人努努下巴,“活蹦乱跳的。”
“我验下货。”闵仲方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割断束口的尼龙绳,摁着袋口往下一拉,一张年轻的脸露在空气中,女孩紧闭着双眼,脖颈处漫着红色的斑。
“草,你把病猪放进来了?”闵仲方猛的缩回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目光瞪向闵兴义。
闵兴义以为这人是不想给钱,找麻烦来的,冷笑着伸手去拉麻袋边,用力一掀,最边上的女孩子摔出了麻袋。不只是脖颈上,女孩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可见之处,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红斑,还有些地方是青紫色的淤血印迹,看着甚是渗人。本能驱使他也往后退了几步。
“妈的,幸好老子检查了,这货要送到那边,老子半条命都没了。”闵仲方吐了口唾沫,让手下把女生拖出去扔到一边,继续检查剩下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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