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哥!”一个小警员急匆匆地跑过来,两手抵着膝盖弯腰停住,气喘吁吁道,“看过了,只有那个地方,别的地方都是正常的。”
韩炎闻言抹了把脸,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就昨晚打了个小哈欠,不小心闭上了眼睛,又不小心打了个盹儿,就出事了。
“我知道了。”韩炎的声音闷在嗓子里,“赵队还没到嘛?”
毕竟是一手把自己提携上来的前辈,韩炎是真的没脸去联系人,说这事。只是在发现的时候,让同事联系赵警官。
“赵队那马上就到了。”
这话还没说完,警车鸣笛声就慢慢出现了。
韩炎立刻走出了红棚,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一眼他便知道那不是赵队的车,十有八/九是梁支队长。
车子开到了玫瑰园边上的空地,刚一停稳,韩炎便小跑了过去。
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从驾驶室里出来,并不是梁亭松,但韩炎对这个人有印象,之前去市局的时候见过。
那男人看了眼韩炎,随后打开了后座位的门,目光望着后座上的人:“都说了,老大只是喊了我过来,你非要跟来,在家睡觉不行?”
韩炎好奇地一双眼往后座上看,心想这位警官办案子居然还把女朋友带着?感情真好啊。
“那个前辈,让嫂子……”
“你管我?”一道充满烦躁的男音从后座里发出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在车上”韩炎的话堵在口中怎么也无法继续往下说,整个脸都僵硬了,男的……?男的?韩炎在心里怒骂自己,刚刚在乱喊什么,丢脸丢大发了。
“随你。”姚枝年说完这句后,就把后车座的门关上了,视线移到韩炎身上,“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姚枝年,梁支队长还有一会儿过来,你先带我去现场看看。”
还在呆滞中的韩炎立刻回过神来:“啊,明白!”
两人往玫瑰园里走着,这段时间挖出来的土基本都堆在园子两边的空地上,那些被斩断的玫瑰卷进泥土里,一并被丢弃在边上。
园里有不少的坑洞,韩炎领着人往最开始发现箱子的地方走去。虽然从远处看没什么异样,但走近了之后,姚枝年便知道问题在哪了。
在这个坑的坑底,摆放着一排玫瑰,这些玫瑰的花瓣都被罢了下来零散着摆在坑里,光秃秃的花托和茎叶压在这些花瓣上。
如果只是玫瑰,还可以解释成施工问题,但这样的一幅场景,怎么看都是被刻意摆成的。
“一共17枝玫瑰茎,还不确定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韩炎说道,“昨天最后一次巡逻的时候还没有,凌晨我过来看的时候就有这些东西了。应该是夜里有人进了园子,放进来的。”
姚枝年朝四周看了一眼,园子的一角临时设了个灯柱,上面挂着一个小型的摄像头,姚枝年伸手朝摄像头一指:“录到了吗?”
“录到了,但是……但是……”韩炎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回道,“因为距离的原因,只录到了一团黑影。”
“只是黑影?有离开的方向吗?”
“没有拍到,而且我能肯定,昨晚没有车子的声音!不然我肯定立刻就醒了!”
姚枝年站在坑前,往下看着,玫瑰案的这段时间里,他虽然一直在执行另外的任务,但多少从梧禹和于沅那里了解了些案件的相关。
且不说玫瑰园的原住户现下都住在距离此地二十多公里的众心酒店,便是这条路,沿途除了农田就是破败房子,达到最近的繁华区也要十几分钟。要来到这里,不借助交通工具是不可能的。
人总不能是飞来的吧?
要是徒步走,算算时间,再算上人正常的休息停顿,那这人这会儿也应该还在路上,但他开车来的时候,已经注意过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了,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做到的呢?姚枝年拧着眉蹲下身看着坑底的玫瑰,那些花瓣已经有些枯败了。
更喧杂的警车鸣笛声从不远处传来,姚枝年站起身,望过去,只见着几辆警车往这边开过来。
待车停下后,赵警官和梁亭松先后从不同的车上下来。梁亭松刚准备往玫瑰园的方向去,就见着林钟从早早停在一边的车上下来,还朝着他招手。
“老大,早!”
“不早了,该起床咯!”
许为溪是被柳叔吵醒的,老人家站在门外朝里喊了一声,中气十足。许为溪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昨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那张照片被他压在身下。
许为溪从自己的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卸下手机外壳,将照片放在手机壳里,合回手机。他的手机壳并非是透明的,照片放进去后,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往四下看了看,老徐不在屋里。
“……知道啦,起了!”许为溪应了一声,而后盘腿坐在床上醒神。直到几分钟后,抻了个懒腰才走出去。
村里的清晨,空气里弥漫着烧柴和雾气杂糅的气味。院子里的石块又像昨晚一样摆好,柳叔摆弄着锅里的冒着热气的玉米,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许为溪:“去洗漱洗漱,来吃煮苞谷。”
所谓的洗漱,在这里也不过是用点清水来回漱口几次。许为溪朝脸上泼了点水,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便往柳叔旁边走去。而老徐也正从前屋走过来,手里拿着几根结实的木棍子。
“要走了,我也没啥好吃的,给你们烧。这儿玉米不错,你们尝尝。”柳叔说着,从人手里抽了根棍子,将锅里的一根玉米拿出来,轻松一插,交给了许为溪。
“柳爷爷,你一会儿要去上集不?”许为溪没有什么胃口,也不急着吃,开口问道。
柳叔睨了他一眼,又插了根玉米棒交给老徐,自己则是直接拿起一根玉米,拨了些玉米粒丢嘴里:“去啊,不然哪个送你们出去哦?”
“那我还想摘些莲蓬带走,柳爷爷你带我去呗。”许为溪笑道。
柳叔继续掰着手里的玉米,半天没说话,直到手里存了一堆玉米。他吃了几口,将还剩大半的玉米丢回锅里,小声地嘟囔道:“年轻娃娃就会使唤人。”
“吃完了把锅放那就行。”柳叔说完这句后,站起来朝屋里走去。许为溪看了老徐一眼,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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