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卢的成人模特并不是光辉伟岸的形象。
在心智过熟的人看来,他们在富人街当情郎情妇,赚了钱,给自己养得十分美丽,去取悦不肯花钱的大众。这就是所谓的产业。
而在心智半熟的人看来,纵然他们的美丽是真心还是作秀,尚且不清楚。钞票却是摆在暗面上的明牌。只要从中获利,他们就不可能和勤劳本分的职业者画等号。
但赫瑞蒙是个例外,不好被定义。
他太骄傲。
当然,他是伦卡杂志的主役模特,骄傲是必要的。
但他毫不掩饰,似乎想从别人口中得出“清高”的评价,这又与他职业隐晦的一面不太符合。
从速写考试那时起,连伮就发现了他的特别处。许多天来,她与施交好,又将赫瑞蒙的作品尽数欣赏了。
诚如斯德尔索尔所说,他是桑德威斯坦的消费品。
但他的自大和傲慢盖过了他的商品性,反而让他有别于其他人,披上轻易不能染指的光环。
这大概是消化低俗的一种方式,连伮想。
她嚼着椰糖,在画室后的精品街等待。
赫瑞蒙矫枉过正了。不但面对公众时,不常低头,就是处理私事,也要端着不放低姿态。
夜里那通电话,他只说了第一句,就推给秘书莫里奇。
连伮听见背景里有打字声,以及刚步入社会的社员最害怕听到的呼嚎:“让你写的通稿,你没有写吗?”
她明白他们还在公司,也许在为拍摄和运营烦恼。
莫里奇开口就是道歉,将话说得很完满。
能再次与她交谈,连伮很开心:“衣服不贵,不用赔。”
“那怎么能行呢,连伮小姐,衣服是一定要赔的!”
莫里奇是相当聪明敬业的女人。她发话了,连伮就愿意接受好意。
时间地点在通讯信号里改来改去,最后定在精品街的街角。连伮等了不超过五分钟,车就来了。商用吉普换成了私人林肯。刹车刹得太快,老马路轧出了一条灰。
莫里奇打开车门,穿着低跟皮鞋跳下来。
她今天穿得依旧是衬衣和半身裙,妆化得重了一些,反倒更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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