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白云之巅,裙袂飘飘。
白鬼笔不知道怎么开口。
隐瞒圣姬的下场是死,欺骗圣姬,也是死!不过他们兄弟二人追随圣姬多年,想必会网开一面。
白鬼笔咬咬牙,打算和盘托出。这时,身侧那不良于行的少女脆生生道:“圣姬姐姐,我是被他们捉来的。”
红白鬼笔同时心下一沉。
完了!洛媱要告密!
姽命姬也觉得诧异。
面前少女漂亮乖巧,眼睛里鞠着一汪清水,不谙世事。
姽命姬抚着她精致的臂钏,“哦?是吗?他们为何要抓你一个残废的凡女?”
高阶修士的威压,足以让羸弱的洛媱口吐鲜血。
洛媱除了脸色苍白,一切如常。
她张口就来,“两位前辈瞧我有趣,将我抓来陪圣姬姐姐说话解闷儿。”
红白鬼笔双双傻掉,不敢吭声。
姽命姬哑然失笑。
她眸光一凝,“可我喜欢玩男人来解闷儿呢。”
洛媱忙说:“正好我精通此道,可以和圣姬姐姐一起钻研探讨。”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引起姽命姬兴趣。
“你双腿已废如何解闷?”
“废了双腿更得意趣。”
“怎讲。”
“三言两语讲不清,圣姬姐姐想知道的话,实践出真知。”
白鬼笔察言观色,赶紧开口:“圣姬,我和小红新抓了一批修士,正说今晚给您送去。”
相思屿许久没来新人了。
看惯了诚惶诚恐的态度,洛媱所谓的“圣姬姐姐”倒是新奇。
姽命姬柔和地笑了。
她用逗弄宠物的语气询问:“好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媱。”
“嗯。”姽命姬抬手示意,“红白,给洛媱准备一辆轮椅,将新抓的男宠拾掇拾掇,全送寝殿来。”
“遵命。”
红白鬼笔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
洛媱好久没坐轮椅了。
相思屿尽是好东西。红白鬼笔随便给她使用的轮椅,都是镀金镶玉的奢华之物。
姽命姬亲自带着洛媱在岛上转了转。
洛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溜须拍马更是炉火纯青。她大肆鼓吹,却又听不出刻意谄媚,下午至傍晚,姽命姬被哄得大笑连连。
“圣姬姐姐,你要少笑几次。”
“为何?”
“你笑起来,像此刻最美的月亮。你和月亮唯一的区别是什么你知道吗?”
姽命姬狐疑,“什么区别?”
洛媱眨了眨眼,双手捧心,“月亮永远在天上,但姐姐的笑,在我心里。”
姽命姬愣了一下,乐得花枝乱颤。
入夜,姽命姬没让洛媱离开,将她带来寝殿。
抓来的男修陷入昏迷,已全送上床榻。
寝殿外,除了伺候的侍女,还立着一名蓝衣清瀖的男子。
姽命姬本来心情极好,看到男子,她脸上的笑容登时褪尽。
在洛媱惊诧的目光中,姽命姬抬手,狠狠将男子掌掴在地。
“文季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擅用隐身符了是不是?”
文季谦一介凡人,被打得口鼻流血,头晕目眩。
他凭本能恭敬爬起,跪在姽命姬身前,顾不得擦拭鲜血,“回圣姬,属下是担心红白护法有异心。看守粮草房的奴人报信,说二位护法私藏宝马飞车,这才有所怀疑。”
姽命姬原本在寝殿休憩,文季谦急匆匆赶来,声称红白鬼笔神色鬼祟,似乎对相思屿不利。
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背叛!
姽命姬大怒,眨眼便出现在红白鬼笔面前。没想到,红白鬼笔并无二心,反给她逮来了解闷儿的玩物。
姽命姬是什么人。
回想文季谦种种举动,必定用隐身符窥视了红白鬼笔。
被条狗当枪使,姽命姬恨不得将文季谦生吞活剥。文季谦低眉敛目,不争不辩。
凉透的夜风森冷,气氛诡异凝固。
恰时,轮椅“吱呀呀”转动两响。洛媱笑眯眯伸手去搀扶文季谦,“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让开吧,我要和圣姬姐姐玩了。”
文季谦哪敢起身。
他推开洛媱的手,眼底一闪而过震愣。
洛媱抓抓头发,天真烂漫,“圣姬姐姐,这位郎君公事公办并无不妥,你别生气啦。”
姽命姬眼神如刀。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触霉头。洛媱却不怕死,两手一摊,“你说他用了隐身符……”她提醒文季谦,“让他将隐身符拿出来证明不就行了。”
姽命姬视线如有实质,差些将文季谦烧出两个洞。
她道:“我给你的隐身符,拿出来。”
话音甫落,文季谦犹豫了一下,竟真的在袖中里摸了摸。
他颤抖地摊开双掌,举过头顶,呈上那张皱巴巴的极品隐身符。
姽命姬冷摸的脸色,在看到隐身符的刹那,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看来真误会他了?”
“误会他也是他的荣幸。”洛媱笑嘻嘻说。
文季谦双手越抖越厉害。
姽命姬瞧他吓成这样,也有点不忍心。挥挥手道:“罢了,此事揭过,你下去吧。”
一滴汗从文季谦鼻尖滴落。
“是,圣姬。”
他如释重负,一把收起隐身符。
离开时,文季谦飞快地看了眼旁边的洛媱,又望了望床上七八个陷入昏迷的男修,贴心地关上房门。
烛火摇曳,今晚注定无眠。
姽命姬走到床边,看了看几个男修的容貌,甚是满意。
洒金鲛绡纱帐,随风飘拂,人影朦胧。
洛媱跟着瞟了一眼,辨认出珩央和齐致延。
他们脸上的伤已经治好,闭着双目都难掩龙章凤姿的俊朗容色。身上洗得白白净净,穿着一件单薄的雪色中衣,黑色长发披散,犹如一朵朵含苞待放的栀子,任人采撷。
……有点棘手啊。
洛媱眼珠子滴溜溜转。
忽然,姽命姬牵起她手,笑如春风,“好妹妹,来,我们一起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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