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姿势,就像蜷在谢玉的脚边一样。二人离得近,可谯知微忙着解绳,根本没留意到谢玉正低头打量着她。
她似乎有点急,一双柳叶眉微微蹙着,红唇微张,玲珑的鼻尖有点湿润。脸颊旁的红晕透着月季粉,不单是胭脂的功劳,更像是皮肤自带的血色。
谢玉又闻到那股刺鼻粗劣的香气,让他无比烦躁。所幸此时谯知微已经解开了勾在一起的香囊和玉佩。她用葱白的指梳理齐整玉佩上垂下的穗子后,便跟只小鹿一样弹开了。
离了谢玉足足六尺远。
她站远了,谢玉这才注意到她的全貌。她的发髻松垮,袖间轻佻。
更无法入眼的是,她的裤脚和鞋子都是湿的。因为她的鞋和裤都是旧物,褪色得厉害,故而水痕沾上去不太明显。
谢玉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他鲜衣怒马,重礼修仪,谯知微简直邋遢得不忍直视。况她这邋遢的部位又微妙得很,更像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谯知微心急如焚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脚都要被鞋袜里的水给泡白了。她现在只想回房换一双鞋袜,再把自己湿漉漉的脚在暖炉下烘一会儿。
如今已过白露,天气将凉,一直湿着脚,可是极容易受凉的。
可是谢玉没叫她退下,她也不敢兀自离开。只是这心里跟火燎似的,便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又松开,忽而又咬上。
时不时又郁郁地看谢玉一眼,眼神极其飘忽。
湿着脚可不好受。谢玉看着她这副站立不安的模样,心里嗤她自作自受。
她自作聪明地弄湿她的鞋袜,又故意在他跟前晃荡,以为他会怜惜她吗?怎么可能。
她越急,谢玉就越淡定,他悠然自得地端起右手旁的茶碗,放在嘴里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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