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接着说:”高二那年暑假,我离开,然后我们分手……”
“这事怪我,”赵恪突然抢了话茬,“是我脑子坏了才会和她提分手。”
申屠念侧目望他,然后告状似的对妈妈说:“是他跟我提分手的,我记起来了。”
赵恪:“……”
申屠念又道:“从前他混蛋,我也坏,扯平了吧,”
“去年我们重逢,又在一起,直到现在。”
“他很好,妈妈,我很喜欢他。我想,如果你还在世,应该也会喜欢他。”
她始终是笑着诉说,阳光落在眼睑上,格外明媚,格外晴朗。
赵恪心脏麻痹了一瞬,只因为,听到她隐约几分颤音的那句“妈妈”,一种无法言喻的忧伤将她裹拢。
赵恪能觉察到,她身体里有一处坏掉了的地方,可能永远都好不了。
他有点难受,眼睛发酸。
下山的路有点难走,台阶很多,太阳晃眼,她还心不在焉。
在申屠念踩空第二个台阶后,赵恪拉着她停下,他先下了两个台阶,然后蹲下,示意她上来。
要背她的意思。
申屠念正被太阳晒得眯起眼,也不扭捏,乖乖覆在他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他站起身,步伐坚定且稳重,每一步都很安全。
申屠念安心靠在他背上,闭上眼睛,装睡觉。
她很安静,安静到连赵恪也觉得她大概真的睡着了。
直到,她喊他。
“赵恪。”
“其实我很少想起她。我不知道她的喜好,性格,她的怪癖,我不知道我的坏脾气是不是遗传她。”
“明明她是我最亲的人,却陌生的让我害怕。我怕终有一天我会忘记她。那时的我,一定会很可怜。”
走到停车场了。
赵恪打开车门,将人放进副驾驶。
她头发乱蓬蓬的,可能是大衣上的静电,那些细软的发丝粘在脸颊。
有一瞬间,赵恪仿佛看到了从前。他想她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脸,乌黑的长发却散乱在肩上,她睁着琉璃球似的瞳眸,满心期待着一个可以帮她梳漂亮辫子的人。
赵恪伸手,整理她凌乱的发,再轻柔拨到耳后,露出她干净的脸。
申屠念静静望着他。
只见他放柔了眉眼,嘴角微微扬起,他笑起来有阵暖意,像春天的气息。
“知道吗,申屠,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赵恪当然不会知道她妈妈的性格秉性,也不会知道她妈妈喜欢什么厌恶什么,她想要知道的这些答案不在他这里。
他只是很直观的由肉眼可见的视角告诉她一个既定事实。
他想告诉她,她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这是另一个既定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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