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次的谈话之后,阎彻终于有点了解自己这个贴身侍女的性子。
他从来不曾有过一点想瞭解下人的念头,唯独她。
这是一个对他而言,相当特别的经验。
或许是因为当初她在侍女殿的那番话,也或许是因为她当初排斥着别人争相抢夺的位子,安静乖巧地在一旁与世无争的样子,她的每一面都莫名地让他无法不去注意她。
仔细端详她的眉眼,白皙的肌肤,浓密修长的睫毛,秀挺的鼻樑加上水润的大眼,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来自奴隶阶级的侍女长得颇有姿色,身材也很柔美纤细,虽然不如贵族之女的艳丽,却也另有一番清新脱俗的芙蓉之姿,很有秀外慧中的韵味。
自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的容顏就已经深深印入他的脑海,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容貌很对他的胃口,即使他从来不曾关注过其他女子的容貌,所以,她很特殊,也让他有所顾忌。
因为,他们阶级悬殊,永远无法在同一个阶层上平起平坐,他们二人,永远只能是主僕关係。
可他,不该去想这个问题。
那是个禁忌的话题,以他的身份来说,是污秽也是褻瀆,他被高掛在圣洁的领域太久,久到他连一点污渍都不曾亲眼看见。
可笑的是,他对『污秽』的事物特别好奇,尤其是对『她』,那种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慾望,是深不可测的陌生感。
或许就是因为接触的少,所以特别想要。
他想着,至少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了,心底的慾望也能减少一半了吧?他自问。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贴身伺候之后,商若开始跟着阎彻到神学院,正式成为全天候伺候的贴身侍女。
神学院是皇室与贵族子弟学习魔法与咒术的最高学院,里头的学生非富即贵,皇室与贵族按照阶级制度分班上课,阶级上的壁垒分明,严重的可怕。
商若跟着文御,一同随侍在阎彻身旁,和阎彻同一间教室的全是皇室成员,里头不只有阎氏家族的成员,还有赫氏与白氏的。
不过,在神学院里男女必须分班,这是太阳神力斯自上古时期便流传下来的规定,他们身为神的后代必须严格遵守。
商若跟随阎彻上课已经七天了,当阎彻在上课的时候,她必须站在他身侧贴身伺候,不能坐下,一天至少必须站上五、六个小时,堪称是最磨人的体力活。
站着虽然看起来不费力,可是她的站姿不能随便,必须顾及皇家顏面,需要站得挺立与端正,她常常站到最后双脚都快麻痺,晚上睡觉时倍感痠疼,很不舒适。
她其实很羡慕罗纱,罗纱后来成为了白氏继承人白晨的女侍。白晨对待侍女特别温柔与体贴,总是交代学院人员多准备一张椅子给自己的随侍与侍女,让他们可以轻松地伺候他这个主子。
可是她和已经成为赫氏继承人赫冷的侍女叶辛,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她们两人都必须从头站到结束,一点都不能松懈。
她是已经习惯劳累生活负荷的人了,勉勉强强都能强撑一下,可是叶辛是贵族之女,从小便娇生惯养,这样的长时间站立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地狱,她时常苦着一张脸,站没站姿地立在赫冷身侧,让赫冷甚为不满,时常斥喝她,甚至要将她逐出圣侍一职。
叶辛说什么都不愿离开,她虽然无法成为阎彻的侍女,可是在神学院里,她还能够日日看见他的俊顏,与他同处一室,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怎样都不愿离开圣侍一职,她冀望着这样日日与阎彻相望,他有一天说不定就会注意到她,与她培养出一段感情。
商若盯着叶辛的目光,她看着她那深情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主子,她没想到命运竟然这样捉弄人,该成为阎彻侍女的人没成,不该成为阎彻侍女的人却偏偏落入他的陷阱,让她的心浮躁不安。
商若这个缺,并不是什么好缺,原因无他,只因她的主子,是个极难伺候、极度难搞的主子。
别看他人前沉默无语,私下数落她的时候,那副模样极其能言善道,反差甚大。
他善于偽装,还很虚偽,用着一张俊美无边的脸庞赢得了许多女性的关注,让眾亚斯特帝国的女性对他趋之若鶩,可谁曾想过,私下的他是多么刁鑽难搞。
商若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发现阎彻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他冷冷地斜睨着商若,发现她正盯着赫冷的侍女,在神游天外。
阎彻不悦地用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桌面,那突兀的声响惊醒了商若的思绪,她见阎彻正面容不悦地盯着她瞧,让她惊得小脸瞬间惨白,她立即低头轻声道歉:
「对不起,主上。」
阎彻并没有因为她的道歉而有任何缓和,反而更加地尖锐:
「谁允许你心不在焉的?你进日时殿的第一天我告诉过你什么?」
商若觉得自己这个主上就像是个债主转世,这辈子来找她讨债的,无时无刻都不松懈地在找她的把柄与麻烦。
她低头不语,任由阎彻责骂。
面对商若的沉默攻势,阎彻更加不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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