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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人见到不听话重重摔倒,然后哇哇大哭的孩子,秦先生语重心长地说到,尤其谈论的对象是我因之背叛他的人,我长跪不起,轻轻闭上眼。

不难理解顾珩毁了苏家,毁了父亲,是给母亲复仇,当初我被带回苏家,而顾珩被我生父拿去不断要挟苏家赔付巨额支票时,母亲就因此遭了殃,她假死成了所有人的妓女,当然,后来我与她没什么不同。

欺骗我,是在他自己报仇,小时候他对我那样好,从不嫌弃我那样粗鄙,全心全意待我好,不准别人欺负我,他是那样有教养的贵公子,就因为我们的贪欲,毁了幸福美满的一生,他是要我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可他当真好狠的心,蛰伏两年,只为给我重重一击。

“或许你不信,尽管我掺和在这件事中,但一开始,是他找上的我,我早说过他非池中物,这是我头一回见年轻的孩子在我面前,能面不改色地同我商议如何毁掉一个商业巨头,”他抬起我的脸,深邃的眼直直盯着我,我知道达摩克利斯之剑即将落下,“就连今天这个有趣的赌约都是他提出的。”

背叛者的头颅被斩下。

“他说你娇纵多疑,在那种穷乡僻壤绝待不住一个月,我届时前往,你一定会随我而来。”

我以为我自己不会痛了,可从别人口中听到整件事的原貌,听见他对我不加修饰的形容,原来我在顾珩心中是这样的人。

今天我若信顾珩弃秦泓,则会在乡下枯等至死,若信秦泓弃顾珩,则印证了顾珩所言。

我是他们棋盘中的兵卒,左右没有退路,我的一生从来不由自己。

无限的哀戚中我竟沉静下来,看着秦先生的眼睛,轻问:“他还说什么了?”

秦先生笑了笑,重新回到沙发,把那支快燃尽的烟夹起,放在嘴边,却没有吸,任由烟灰掉落他胸口。

“他说你极度渴望爱,他便以此切入,布局等你落网。”

“所以一切真的都是假的?”我情难自禁低喃出声,眨了眨眼,眼前一片模糊,许许多多的细节充斥脑袋。

回望过去,不难发现他向来是不情愿的,是我一厢情愿地得到他,沉溺在他谋划好的一声声爱中,可是他看我,远不如看林如意深情,眼神如何骗得了人呢?是我故意忽视了。

——所以是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与他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精密实验的结果。

“果然苏家人惯会演戏。”我笑着,眼泪却落下来。

秦先生皱着眉,上半身前倾,烟灰落在他的脚尖:“你知道他是你的兄长,仍旧义无反顾地背叛我,选择了他?”

我笑了笑:“是你不肯爱我,至少他肯装装样子,好叫我孤身一人没那样冷。”

“爱这种东西太少太少,世间能有个人相伴依偎已是幸事,何苦求那一点真心。”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说话,他永远不会懂的。

大约是被我的沉默激怒,秦先生甩出如刀般的话来:“我曾问他要不要住手,起码你是无辜的,他拒绝了,他说:‘林姨死了以后,除了如意在这世上我再无牵挂’,所以这次行动比预料中提前不少,他把企划案卖给对家后,什么都没要就离开了,当然,也包括你,和负债累累的苏家。”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我冷得瑟瑟发抖,我问他:“那我的下场会是什么?”

“你被抵押给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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