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如果是顾珩承诺小垠会帮助我们,小垠又怎么会突然被停掉所有资金来源,被迫去街头打擂台?除非……
“这样他既能救出你,又能除掉赵小垠,而且赵父还会信任他,把手头项目都交给他,一石叁鸟,好不心机。”
“不可能!”我呵止他,可事实上我心里已有了定夺,怔怔地呆坐在副驾驶。
“可不可能你自己有数,你以为我今天怎么知道你会出现在那里的……”
突然一声枪响自后方传来,打在后方挡风玻璃上,裂开一道痕,秦泓单手驾驶车,伸出手去胡乱朝后开了几枪,趁乱逃走了。
我们逃到小镇,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秦泓只管掏出钱,我们就顺利开了间旅馆。
他累到精疲力尽,躺在床上很快睡着,我被他搂得死死的,回想起他车内的那些话,觉得有点喘不上气,小垠的牺牲绝非为了让我再次陷入这样的怪圈,我要逃离他们所有人。
我微微动身,秦泓就惊醒了,我说我要去卫生间,他才放开我,惨白的月光从布满灰尘的百叶窗透进来,我心生一计。
从撑开的百叶窗中逃出后,我奔跑在布满惨白月光的大道上,旷野的风吹乱我的发,我赤着脚有些疼,但是比起自由,这点疼算什么。
大约是着急,秦泓连车都没开,就跑来追我,见他来,我只能越跑越快,最后被他从身后扑倒,原来是不知从何处来的子弹扫射而来。
数道光从黑夜里射来,秦泓把我拦在身后,我伸手摸到他的衣服一片湿漉。
秦越和柳逸从数道光中走来,他们当着我们的面商议起该如何分配我们的去留。
“一人解决一个?”
“顾珩说了不让动她。”
柳逸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顾珩现在佳人在怀,哪还顾得上这里,出了事我负责。”
他们这样说着,秦泓却低声安抚起我:“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这让我不合时宜地想起很久前,我被我那些当时还并非是我跟班的人霸凌,他也是这样站在我身前对我这样说的。
“强弩之末,秦泓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秦越说。
“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无非使些阴谋诡计才将我拿住,说到底你还是比不上我,比不上我这个贱种。”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需管我用什么手段。”
“不亏是顾珩的合伙人,他能用心爱之人作诱饵,替你诱出我,我算是佩服至极。顾珩你听着,你根本配不上简简。”秦泓对着并不在这儿的顾珩大声说,说完他便猛烈咳嗽起来。
秦越突然向柳逸使了个眼色,让他上来拖我,我下意识拽住秦泓的衣角,他回头朝我笑了笑,右手从怀中掏出一只按钮遥控器。
“谁敢过来,我们就同归于尽!”他没了力气,身子也渐渐站不稳,他回头笑道:“我数到叁,你就卧倒,就像我们以前玩捉迷藏那样,好吗?”
我不懂他想干什么,他真的想死吗?
“一,二,叁。”
他的话语堙灭在巨大的爆炸声中,他扑倒在我身上,无数尘埃消散在我身边,烟雾中我看清他的脸,血液从他的口中溢出,他温柔看着我,好似又变成最初与我相遇的那个秦先生。
血液滴在我的眼角,他费力抬手替我抹去,他笑着说:“简简,忘了我所做的一切吧,好好活下去,我……你。”
随后他的脑袋耷拉下来,靠在我的胸前,没了呼吸,爆炸让我有些耳鸣,我甚至没能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
我仰视夜空,似乎见到我们的初遇,母亲病逝后,我从父亲的婚礼上逃跑,在小院的秋千上默默流泪,思念母亲,忽然一双手递来一块手帕,我抬头,见到一张比月光还温柔的脸庞。
他轻声问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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