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男性气息将姜馥包拢,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躲开奇怪的触感,小手抵上他的胸膛,潜意识地拒绝他的靠近。
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
姜馥有些难受,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在她的身上,她快喘不上气了。
她拼命想睁开眼,但脑袋却更加昏沉下来。
灼烫的温度让她身心发麻,求生的本能使她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但病弱的躯体根本发挥不出多大的能量,就被全部压制住。
李砚抓住她挣扎的手腕,按在两侧,脖子埋进她的锁骨里。
咸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李砚身子僵住,抬起头来。
姜馥紧紧闭着眼睛,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下,表情痛苦。
理智在这一刻回归他的大脑。
他的眼神清明起来,带了点恐慌,匆忙退开,拎起地上本用来降温的那桶水,劈头浇下。
凉意从头灌到脚,彻底熄灭了他心底的那股无名火。
姜馥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眉毛紧紧皱起,像是陷入了古怪的梦魇,脸颊上显出不自然的嫣红。
李砚把头偏向一边,姿态僵硬地帮她把被子盖好,只露出一个脑袋和手脚。然后又迅速地撕开身上的一角布料,把他的眼睛牢牢捆了起来,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摸着黑又去打了一桶水,凭着记忆来到姜馥的床前,抖着手一点点地给她擦拭脸、脖子、手臂和腿。
等到这些都做完,他才扯开眼前的布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又洗了一把脸,才重新回到姜馥的床前。
姜馥的梦境又重新恢复正常,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却在半梦半醒间被人紧紧捏住鼻子,窒息感使她张大嘴巴,难闻苦涩的药汁紧跟其上,凶狠地灌入她的喉腔。
姜馥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苦涩的味道对她的冲击感极大,使她完全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床边的李砚,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她还想再看清一些,就被人一掌敲在脖颈,晕了过去。
漫漫的夜还在进行着,李砚又重新戴上布条,庄重而严肃地进行着降温工作。
窗外传来一声鸡鸣,姜馥的体温已经慢慢降了下来。李砚守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床上的小脸睡得安静,小手乖巧地放在身侧,敛去了所有的锋芒。
李砚慢慢地退出去。
“大人,已经查明那个希利皇子的确没有说谎,确实有人在追杀他,一共有两伙人,一伙是陛下派去的,一伙尚且不知,他被夫人发现以及被我们抓住,都是陛下有意安排的,目的在于离间你们,只是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说那个希利皇子自从见了夫人后,就不再吵着闹着要追究大人的责任了,甚至还亲自去劝服陛下,陛下脸色很是难看,只能作罢。”
“继续盯着皇帝,还有那个希利的皇子。”李砚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拿着茶把的手动了动,掩盖了眼中的厉色。
“夫人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李砚停顿了下,补充道。
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杨子上前跪一步,有些心虚:“当时夫人听了程珏的话,急着来见你,后来她去见那个皇子,光着脚走在那尖利的石子路上难免...”
杨子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脊背被一只靴子毫不留情地压弯在地,他痛苦地匍匐在地,额上不断地冒冷汗。
“大人,只是我觉得夫人不值得您为她如此,所以才自作主张没有告诉您,纵使是陛下有意设计,但她想害您的心也是真的,她所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而且她和那个皇子的关系也尚未查明。”
杨子有些执拗道,有些固执的忠诚。
良久,就在杨子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脊背上的压力突然消失,阴森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她父亲的遗体,做好你的本职,不要俞了矩管到主子的头上来。”
就算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姜馥慢慢地醒过来,有铁链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不断作响,不胜其扰。
她坐起来,摸了摸发痛的后颈,昨日的记忆一点点在她脑海里浮现。
不正常的红慢慢出现在她的脸上。
昨日她做了一个非常旖旎的梦,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却恍惚地记得那个人身体滚烫,拂过她的胸口,用力亲了她的脖子,还紧紧箍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那个人的身形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姜馥像想到了些什么,拨开披散在胸前的头发,急急往锁骨上看去。
但锁骨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痕迹。
她怎会做如此羞耻的梦。
当真是昏了头。
还有,李太监强灌她药,还敲晕她,这是作甚?
姜馥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缓缓下床。
她的脑子比昨日清醒了许多,状态也好了许多,但她的脚被绷带缠得满满当当,触在地上更是有隐隐的疼痛。
姜馥强撑着站起来,身躯微微发抖。
门外的铁链声又再次响起来。
姜馥缓缓拉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程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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