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丞的配合并不积极,仅仅是回答了问题,而没有进行解答,他们需要的是更加具体的答案。
姚错就转换了一种询问方式,“你能叫出名字的邪神成员都有哪些?”
“阿七……”时丞怕周廷深的醋坛子打翻,没敢再叫他哥哥,“桑怀、陈运、宿奇、「九」。”
这跟周廷深所说的相差无几,没有任何新的内容,再继续下去不过是在浪费这次的谈话机会。
姚错单刀直入道:“编号四十八呢?”
时丞顿了下。
“你认识他?”姚错看到了希望,“他的本名叫什么?长什么样?又有什么特征?”
“我只认识他的徽章。”时丞说,“他有时候会来我的房间,跟其他人一样戴着面罩,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姚错追问:“来干什么?”
时丞用力扣了下手指,“做实验。”
姚错一怔。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何万兴接着道:“奇哥呢?”
时丞下意识靠近周廷深,周廷深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轻拍着他的肩膀,“没事,哥哥在这呢。”
何万兴道:“他在实验室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时丞闻着周廷深身上的信息素,渐渐安下了心,“他负责……主刀有关我的所有实验。”
这样的关系就非常紧密了。
何万兴继续道:“他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什么?”
“有。”时丞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有些走神,“很多的实验数据。”
何万兴道:“除了实验数据之外,他还说过什么?”
“除了实验数据之外……”时丞艰难地回忆着,“他还说过,我的编号是陆拾,我没有家了……但从今天开始,我有了新家……”
这都是些惯用的洗脑词,何万兴并没有等待时丞全部想起,“他有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身份?”
时丞的思绪被打乱,茫然道:“自己的身份?”
何万兴说:“比如奇哥的全名是什么?他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奇哥的全名……”时丞喃喃着,抬起头来,“他的全名是……”
他的话一停,似有所感地看向窗外,霎时僵硬当场!
纯白正死死地凝视着他!
面罩狰狞地扭曲着,仿佛在无声地鼓励他:说吧,全都说出来,我在看着你呢。
时丞顿时毛骨悚然,浑身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像是犯了病的患者,颤抖得根本止不住。
几人几乎是同时跟随时丞的视线看向窗口,就连只飞鸟也没有看见,更别提人了,然而时丞的表现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何万兴和姚错立刻冲了出去,周廷深抚上时丞的脸,“小丞,你怎么了?告诉哥哥,你看到什么了?”
时丞摇头,嘴唇咬得溢血,喉咙里不停发出倒气声,像是恐惧到了极点,无数的实验数据在他脑海里反复响起,吵得他头疼欲裂。
周廷深急道:“乖,别咬自己,听话,小丞……”
然而不管周廷深怎么安慰,都唤不回时丞的理智,鲜血越流越多,周廷深不得不放弃劝说,拉下衣领一口咬下他的腺体,强逼着他放松下来。
“没事了,小丞,乖啊,没事了,窗外什么都没有了。”周廷深小心地拨出他嘴里血肉模糊的唇瓣,还在愈合的伤痕足有半厘米深,看得他心里揪着疼。
时丞双目无光,剧烈喘息着,“哥……哥……”
周廷深抱紧了他,“哥哥在这,别怕,小丞,哥哥在这,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丞无力地靠在周廷深的肩上,缓和着、平息着。
何万兴和姚错很快回来,气喘吁吁地朝周廷深摇了摇头。
他们把楼上楼下都转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在时丞表现出异常之前,他们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听见。
何万兴急得去拉时丞,“你到底看到……”
“别碰我!!”时丞突然尖叫,异能抑制手环「喀」的碎成数段,散落了一地。
何万兴惊诧不已,脚步刚动,脸颊就传来了刀割般的刺痛,他站在原地,滚动眼珠看向一旁,顿时震惊当场!
只见无数把猩红色的异能手术刀浮现在审讯室里,密密麻麻的,森冷的刀尖全对着他,无声而又致命的警告着!
他脸颊上的细血混着汗水悄然流下,喉咙滚动。
“调查到此结束。”周廷深沉声叫停他们,轻抚着时丞的头发,放缓了语气,“乖,小丞,把异能消散了,哥哥带你回去,不让他们问了,好不好?”
时丞紧紧地抱着周廷深,像是快要溺死的落水者,胸口剧烈起伏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地、慢慢地消散了异能手术刀。
周廷深将他抱起,何万兴和姚错当即横跨一步,拦着不让他走。
“调查必须得继续下去。”姚错的态度坚决,尽管他也被时丞的异能攻击吓出了一身冷汗,“时丞认出了内奸,他肯定还知道更多关于邪神的事情,我们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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