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信纸,眼泪一滴两滴落下去,逐渐打湿被褥一片。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都化为声声珍重。亚公七十已近,半截入土。无非是只盼望一家和乐,喜乐安好。
无奈,人生几何多艰。
黎式小心翼翼拿出镯子,举在灯下看,银色的本体,内圈里刻了平安两个字。她面上泪痕打满,却依旧在忍住哭泣,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镯子套进她纤细的手腕的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平安”两个字正对着她孱弱皮肤下的青色脉搏。仿佛是亚公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陪着她,护着她走过人世间的荆棘丛生。
乌鸦拎着袋子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她的哭声。她的哭像一个孩子的呐喊,传达着一种纯粹的悲伤。
他稍稍推开了些门去看她。她抱着自己缩在床的一角,哭得不加收敛,哭得浑身战栗。
面对她不可敌的力量,她宁可拿一把剪刀自尽都不肯流露出脆弱,如今却在亲人的三言两语前就卸了刺甲。
忽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情。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占有,可以欺压,可以凌辱,但是就是征服不了。除非她愿意,不然那双眼睛里,永Yuan写满鄙夷。一种平静却致命的鄙夷。
她如月亮般平静,却如白兔般警觉,还如飞鸟般难控。
他总是想通过强迫她,想让她在自己面前流露出情绪,或喜或悲,都好。只是她太倔强太倔强,这种倔强里充满不甘,便更加激起他征服的欲望。
如今他看到了。她的哭声告诉他,她崩溃了,可却又满足了什嚒呢。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哭,他自认为那是女人为了达到目的而虚伪矫饰的工具。但此时卧室里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一下一下的撞击他的心,也在牵动他莫名的情绪。
男人快步走过去,一把把她扯进自己怀里,用力地抱着,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怀中的女人起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挣扎,他死命抱着她,不肯放开一点点。
她挣扎不开,就凶狠地一口咬在他肩头。她的不愿、不甘、委屈,甚至想撕掉自己温柔的表面,向老天爷竖一根中指。所有负面情绪都化为气力,尽数咬在这一口上。
他一声不吭,承受她给的这一份痛。
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她不喜欢他血液的味道,松了口。双眼无神地盯了一会儿某处,又开始挣扎大哭起来。
他抱着她,随她去哭,随她去闹,就是不松手。
世间繁华太多,人影交错擦肩而过。暮色具暗,如在荒芜中崩断神经末梢而吸食了麻醉,再不可收拾。既然她让他停下了脚步,那就不会轻易放开。
她在呜咽中对他说,“我恨你。”
他不怒反笑,双臂越发收紧,只想留住她所有温度,“那就恨我吧。”
抱歉各位。这章稍微有点少。
因为从这章往后,铺情部分从阿姆斯特丹到伦敦,再到香港,全都结束。换句话讲,就从第十一章起始,是真正意义上的主线了。
乌鸦哥原来是个冷圈,能获得大家的喜欢我很意外,也很欣喜,原来有那么多人在和我一同喜欢鸦。
十月的更新正式结束。在这里跟大家保证,往后的故事,我只会更用心去撰写。
还是那句老话。
感谢喜欢,欢迎追更,不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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