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话题转得太快,小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半了。大佬,晚上系去KTV吗,老板前几日就嚟请咗,话系最近新嚟咗几个女,好靓嘅。”
“大佬”
乌鸦还没说什嚒,又一个小弟进来,看里面人的在说话,便一时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开口。
那男人已经起身要走,“有屁就放,别阻我时间。”
“嗰个亚佐,他说他想他想和大佬打一场拳。如果输了,就拜大佬”这话越说越没声音。
乌鸦仿佛听到了什嚒笑话,不掩嘲讽,“佢想打就打啊,佢系边个啊?搞清楚,我不做掉他已经算我心善了。嘁,少来烦我,让他知道知道,这里,是谁话事。”
小弟赶忙把车钥匙递过去,“系去KTV呀,我先畀嗰边打个电话。”
“去你老母啊”,乌鸦甩了个白眼,上了车一脚油门就轰走,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的细佬面面相觑。
最近大佬是怎么了,原本最爱夜蒲,现在去的频率大大下降。不过,他的事情又边个敢多言,只能都两眼朝天,就当啥都不知道咯。
别人都以为乌鸦是有了什嚒新的销魂窟,谁都没想到他只是早点返家而已。
也不是没有身材火辣声音性感的妹仔倒贴,只是他看着在自己面前脱得精光,张开双腿就等他来上的女人,除了索然无味,没其他想法。
场子里的那些,都激不起他的欲望,就算勉强去玩,也不尽兴。
好不容易碰上个不错的,操着操着,脑海里莫名的就又浮现出黎式的脸——
她面色淡漠,指甲嵌入他的皮肤,留下血痕,声泪俱下地在说,我恨你。
他能泄出来,不是身下的女人夹的,是幻相中的她刺激的。
以往他从来没觉得女人跟女人之间有什嚒不同,只要身材够好,脸蛋够看就行了,上了床,不都一个样。
如今却感觉,大概哪个女人上起来,都没有家里那个女人来的爽。
去夜总会没啥兴趣,反而是每次飙着车在回去路上,心情都会莫名变得很好。
好像,家里有那么个人在,猜不到今天她是什嚒样的情绪,不知道她会跟自己说些什嚒,每天跟唱戏似的,日子也变得有趣起来。
捷豹停在楼下,他没察觉自己上楼的速度快了些许。
门打开,她站在木柜前,望向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原处,当作没看见他自顾走开。
男人习惯了她这种态度,直接上前从后圈住她的腰肢,脑袋隔在她肩头,抱住了不肯放手,“做亏心事?”
“放手”,她斥道,“我又不像你,尽做烂事。”
比起先前终日沉默不语,她如今能与他正常的对话,无论说什嚒,他都高兴。黎式面相生得温柔,那种斥责在他听来,简直就像娇嗔,在勾引他。
“什嚒烂事?”他笑,微微偏过头,极其自然地亲在她脖子上,“真的烂事我还没做,要试试吗?”
她已经摸清了他得寸进尺的套路,边躲边和他扯开话题,“你你是不是姓陈。”
身后的男人不理她这种无聊的问题,从脖子吻到脸颊,想去寻她的嘴。她忙问,“嗰张相上的人,系你?”
那男人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翻我东西?系想走?”
“走?我跑得走吗?这里是你地头,我连这扇门都走不出。”黎式陈述事实。
就算她真的离开了香港,那男人知她亚公在哪,知谢聚在哪,她有亲人的牵绊,根本也不敢走。
“清楚就好”,乌鸦重新埋到她颈间,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幽香,直入心脾,他贪恋这种味道,竟有些神迷,“那你翻箱倒柜想做乜嘢?”
“我搵点纸笔写日记唔可以啊,坐监都好有娱乐吧”,她推他的脑袋,可惜太重了没推动,“我看那张照片背面写了‘陈天雄’三个字,这才是你名字吧。”
他的心仿佛被撞了一下,上涌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好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她喊他的名字,不是乌鸦,是陈天雄。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明的情绪,“你叫我什嚒?”
黎式被他弄的莫名其妙,“陈”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下吻住,言语尽数被吞入腹。
她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被其取代的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也不知道被他拽着吻了多久,氧气重新回到她身体里的时候,她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黎式呼吸急促,胸口高低起伏,又看得他一阵眼热。她太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些什嚒,连忙扯高了衣襟,推开他向里面走去。
“你去边呀?”
“肚饿。”
她记得在他厨房的柜橱里还躺着两包泡面,虽然可能都过了保质期,不过总比没有好。
冰箱里清一色是啤酒,连个鸡蛋都没有,那男人的确是个压根不知道怎么过日子的人。不过也对,哪个古惑仔是会过日子,房子只是用来睡觉。
她还没拉开厨房的门,就被他追上来一把拽走。
“你有没有人性啊,都唔知肚饿吗?”怎么会有人脑子里只想着占女人便宜这一件事情。
他把她拽到床前,指着床头旁的一个纸袋,皱着眉问,“这里有衫你唔知换?日日着我的衬衫,系想沟我?你想同我做,直说就好了,唔使那么麻烦。”
他又没同自己说这里面是什嚒,她当然不知道这里面有衣服。
乌鸦见她发愣,掏出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塞进她手里,“快D换,同我出门食饭。”
出门?他竟然允许她出门了?不过下想想也是,他也不怕她跑。先不说元朗是他地头,如果他一个黑道的大佬,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的话,干脆就别混,回去种地算了。
“装傻?那我帮你换。”那男人说着就要上手扒她的衣服。
“你出去。”黎式打掉他的手,抱着衣服退后了一步。
“唔系吧,你身上边我冇睇过,你仲匿什嚒。”他不但不走,反而大咧咧的坐到了床上。
“那我走。”
她一头钻进了浴室,用最快速度反锁上了门,把男人挡在了外面,却还能听他在外面叫嚣——“五分钟不出来,我就入去帮你脱。”
死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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