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学富五车没用的?起码吃饭不用愁。
他下意识偷偷瞥了李蕴一眼,见对方也皱着好看的眉头,像是为难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平衡了很多。——哈,原来李蕴也不是全能的,人无完人,果真如此。
可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见李蕴放下功能表,随后微笑着对服务员“嘰哩呱啦瓦滴卡”了一堆。字正腔圆的泰语,最后还有一个标准的泰国礼。
应渐冬目瞪口呆,直到服务员脸红着笑着离开,他才回过神。
“喂.......你刚才,说的是泰语?”
“对啊,”李蕴笑着倒上一杯果茶,推到应渐冬面前,“在美国念书的时候,系里有私人群,里面都是些富家子弟,其中就有一个是泰国女孩。跟她接触的时间久了,自然就学会了一些。”
“那你刚才都点了什么啊?”应渐冬能吃辣,但要是太辣,他也受不了。
但他从没和李蕴说过自己的口味,所以对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李蕴却抬起头,笑了:“没什么,一些特色菜而已。”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微辣,我知道你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况且对胃也不好。你是有胃病的吧,虽然分开五年了,但你胃疼的样子,我一直都忘不掉。那种表情太令人难忘了,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记忆犹新。”
应渐冬的手僵住了。
他没料到,对方能把他的口味记得这样清楚。而且......而且连他有胃病的事情都知道,还是五年前就知道的。难道,李蕴骗了他,他根本就没有忘记以前,而是故意让他伤心的?
许久,他才握着那杯茶,缓慢地低头抿了一口。
水果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开的一瞬间,就连茶香气也游荡开来,只叫人神清气爽。
......他却意外地红了脸,半天,才哀怨似的嘟囔一句:“李蕴,你骗我。”
李蕴好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打电话让你定装修风格的时候,你说以前那些事,你都忘了。还说是不重要的,没必要记得......”
“你是说那个,”李蕴起身,走到他身旁,而后扭过他的身体,笑意温柔地在他面前半跪下来,“那个时候,你生气了吗?”
应渐冬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李蕴,总觉得不好意思。
他彆扭地扯开目光,不敢正眼看他,道:“......没有。”
“那......就是伤心了?”不生气就一定要伤心吗?是的——还真是一语中的。
但应渐冬不敢承认,“没有,”他说,“我只是觉得有点诧异,你记忆力那样好,怎么可能不记得以前那些事情,还说忘就忘。”
瞧见服务员走来,他急忙红着脸,把李蕴扶起来,安置在座位上。
李蕴瞧着他,无奈的摇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掉。
说是一些特色,等菜品上全了,应渐冬才发现是满满一桌子美食。
有两个大胆的服务员,还特地过来,找李蕴合影。
——结果被李蕴拒绝了。
看着小姑娘失望的表情,应渐冬有点不忍心:“合个影而已,干嘛让人家伤心呀?”
李蕴剥好一隻虾,放在他盘子里,笑着逗他:“还不是怕某人吃醋呀?”
有吃的在,应渐冬自然无话可说。
逛这一大圈,他早就饿了,恰巧李蕴又贴心地帮他剥虾,剥螃蟹,还给他夹了一座小山的菜,他当然要先吃饱再说。
李蕴却不怎么饿的样子,整整一顿饭,都微笑着看他吃,听他讲话,给他盛汤倒茶。
于是他就仗着自己年纪大,“欺压”了小少爷一回,好好地体验了一把当大爷的感觉。
吃完饭,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各回各家。
因为李蕴接到电话,他父亲回国的日期提前了,需要好好地安排一下。
应渐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纵使再宠着李蕴,那个有权有势的父亲,也绝不可能允许李蕴离婚。更何况,李蕴的註册妻子是救了他一命的恩人,哪怕是看在这个份儿上,他也不会允许儿子把恩人甩了。
所以应渐冬没有多问,就开车回家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出电梯,竟然就见到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他母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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