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怡不是快回来了吗?定远军就这么毁了实在可惜,且等等吧。还有你,这边全都是弹劾你的折子,好歹收敛点别留把柄,就非得杀那么多人吗?”
魏怀恩手下不停地批阅,只在余光里看见了萧齐的动作。两人之间好似隔着千山万壑,再也不见旖旎气氛。
“不杀,怎么让人彻底闭嘴?总归罪责都在奴才身上,等陛下位子稳了,让奴才一死赎罪不就好了?”
这话让魏怀恩停了笔,总算舍得正眼看他。
“跪下。”
萧齐顺从地跪在她面前,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落下。
“是奴才僭越了,请陛下息怒。”
明丰已经自觉地带着宫人退远。湖风阵阵,被吹起的帘子挡住了水榭内的两人,隔绝了一切窥探。
魏怀恩当然知道萧齐是在怄气,为她的冷落和忽视,还有明明看不上他的情意,却还是要利用他的价值。
他不是蠢到嚣张跋扈的人,只是在可杀可不杀的选择中,他总是毫不犹疑地下死手,几乎要把内狱杀空了。
朝堂倾轧曾经总是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得势,所以就算是死生政敌,也会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哪天地位相易,何必赶尽杀绝。
但是萧齐却像是条不顾后果的疯狗,半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她要他敲打的人他挑着杀,要他监视的人他安了罪名杀,要他解决的人他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
连她看着一个个人名都会恍惚,虽然不会后悔,可也心惊。
他好像把从她这里受的心伤都转变成了嗜血的爱好,学她无心无肝。她不在乎他,他也不在乎自己,不在乎别人。
“到底收敛着些,朕看了这些折子就心烦。”
魏怀恩叹了口气,重新提起了笔。
萧齐仍跪在原处,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她就已经不再看他。
她又要嫌他草菅人命了吗?可是明明……那些人就是罪有应得,他在玄羽司耕耘多年,掌握着几乎所有朝臣的把柄,哪有几个真正干净的?
他还嫌自己杀得不够快不够多,不能在她用尽他的价值前,把那些道貌岸然实则包藏祸心的败类全都扫干净。
不然怎么有位置给她提拔上的那些人呢?不然怎么让她的新政畅通无阻呢?不然怎么震慑一个又一个的谋反之心呢?
可是她不想听,他又何必说?
“对了,今天是七夕了吧?”
魏怀恩随口问了一句。
“是,奴才已经巡过了城防,绝不会有贼人趁着今夜人多惹是生非……请陛下放心。”
萧齐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但是她又转头看他了,他便又想搜肠刮肚多说几句,让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驻留一会,就一会。
他知道自己有多可悲,可是他没办法欺骗自己这颗依然想要向她靠近的心。
“你为什么突然要涂口脂?以前怎么没见你喜欢?”
魏怀恩总算舍得问问他身上的变化,总算没再和他聊公事。
“好看么,陛下?”
可惜萧齐再想掩饰,一开口也暴露了满心的欢喜。他多期待她能稍微想起他的好,哪怕只是为了他的皮囊才愿意亲近他。
他不由自主地膝行上前,又靠在了她身边。若他有尾巴,早就摇上了天。
“要是您不喜欢,奴才这就擦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魏怀恩勾起他的下巴,舔了舔他唇上朱红。
口脂微微发甜,就算不小心吃下也不觉得腻味。
是不是该给这个被她遗弃又捡回的奴才一点甜头了,毕竟是七夕,今日费点心思让他开心点,说不定能让他老实到中秋。
她若即若离地啜吻着他,可能带着些许的怀念,但更多的还是盘算着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稍微满足,别再莽撞行事,死心塌地执行她的命令。
可是萧齐不知道她想的还是利用和算计,他只知道自己因为她的施舍再一次落了泪。他试探着凑上去了一些,加深了这个吻。
她没有推开他,这让他几乎觉得,她还是那个依旧喜爱他的魏怀恩。
魏怀恩双臂压在扶手上,以逸待劳地由着他主动,直到他尝到滋味之后依依不舍地退开,从怀里抽出一条洁净的帕子,帮她把唇上水泽轻轻擦拭干净。
而他自己,口脂快被吃尽,睫羽被泪水沾湿,明明只是一个亲吻而已,他反倒像是最会在承恩后邀宠的梨花带雨的妃嫔。
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倒让她心情大好,又在他干干净净的额上亲了一口。
————————
无语了昨天更到别的地方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