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聒噪,像是他不常来的夏日陆地接近树丛时听到的绵连不断的蝉鸣,越是靠近,越是头痛。塞弥斯不记得他的样貌,不记得他的丑陋,但那宛如可以透出臭气的声音却永远地印在了他的脑海。
妹妹的前半生居住在闭塞的海之囚笼,伪神时代结束后,非类人的魔法生物都被赐予了新的居所,来与人类隔绝。她热爱自由,更热爱新奇,一次短暂的门扉跨越,让她见识到了蓝色的海面是天空的倒影,极眺的尽头是连绵的房屋和葱郁的树林。
此前的塞弥斯并不知晓飞蛾这一类虫子,在了解了人类的典故后,妹妹的行为与飞蛾扑火并无差异,他是这么认为的。
妹妹的躯壳被带回了亚特兰蒂斯,这是她前半生极力逃离的地方。她会在夜里偷偷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么?塞弥斯猜不出来。
男人死掉的那一刻,妹妹的眼里流露了满意的神色,她说不出话,仅是几句的喑哑支棱就使那双曾经美丽的舌嘴沾满了血沫。塞弥斯弯下腰试图听她的话语,但做完这个动作,才记起她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血吻印在他的脸颊,皮包骨的手臂垂落,软趴趴地落在他的掌心。
妹妹死了。死在一间偏僻红砖瓦房子里的铁板床上,不远处地板上躺着一具穿戴金银衣饰的野兽尸体。
她会死么?就像母亲和妹妹那样,失去了声息,而他连杀死自己也不能做到。背道而驰的永恒是横亘在生死河流上的桥梁,他看着族人逐渐往身后走去,现在就连她也不能看见了么?
“我怎么了?”苍白的面颊毫无血色,眼睛仿佛失去了聚焦的功能,常常朦胧地散看着他。
她快要死了,就像走往另一边桥头的人一般。
“你只是生病了。”塞弥斯在撒谎,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病,只要亚拉德出现,这弱小的生命就可以得到拯救。
“我睡了……多久了?”
“只过去了两个小时。”实际上是一天。
嗯,她迷蒙地应了一声,眼皮就像是垂落的床被倾泻而下。她又睡着了。
{我会救你的。}塞弥斯默念道。
即便要送出自己的心。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