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然地垂下眼,目光落在了裴砚许的腿上。他的腿上披着毯子,看不出与常人又异。
可他坐在轮椅上,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
洗漱之后,柔只进了正厢房。
裴砚许还靠在塌边点着灯看书,他翻页的动作慢条斯理,神情却很专注,只有烛光在他的书卷上偶尔跳动一下。
他大概是刚饮过药,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柔只还隐隐约约地闻到了一丝血味。可能是掺在药中的,她的血。
走近看,他的衬裤映出纱布的影子,柔只瞧了几眼,发现他的左小腿被包扎过。
少女身上的皂角味传来,裴砚许不自觉地加快了翻页的速度。
太近了,他喜清净,平常就算有小厮值夜也只是睡在外间的小塌上,还没有人和他如此亲密地呆在卧房中,在这朦胧的深夜里,一男一女隔着灯火光影。
“蛊毒发作的时候,小腿会崩裂出血。”他不想再让纪柔只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只能张口解释。
“哦。”白天被他咬过的手指和取过血的伤口也和他一样包着纱布,两个人可怜兮兮地对着,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柔只不知道她现在该干什么,裴砚许披着大氅,只能看见他中衣的衣领,露出雪白的一段,和他的肤色相差未几。
他似乎脸色更不好看了,现在还未到深秋,就已经裹上了大氅,果真是中了蛊毒之后畏寒吗?
柔只局促地站着,也不敢坐下,只能眼巴巴看着他。
被她这样盯着,裴砚许很快就看不进书了。缓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去床上。“刚说完,他就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连忙补上一句,“我是说睡觉……一起。”
柔只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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