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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染红了汩汩喷泉,战士们饮下了带着女巫魔力的血。
他们向大地或者是信奉的神明祈许力量,沉睡的原始诅咒在他们身体深处苏醒,发出沉闷地讥笑声。
在前往战场前,战士们与家人作别。
多斯克的王对他的王后说:“我们的儿子出外游历,他没有参与战争的荣幸,也许,这也是我们的幸运。但是亲爱的,如果这场仗胜利了,如果你们都还活着,告诉他,做一个好人。”
王后答应了。
“好好休息。”薇拉嘱咐还处在虚弱当中的精灵。
“这是一场战争。女巫,你会死吗?”有精灵问。
“我已经从不少战争里幸存了。”她说。
*
多斯克的王带着三百个重甲战士踏上了战场。薇拉骑着鹿远远缀在他们后方。
巨石关名副其实,这里被两座高耸的石崖包围着,狭长的隘口走廊里突起着怪异嶙峋的巨石。
这里的地势决定了它会分散大军的战力,戴洼骑兵难以在这个地方大展神威。如果对方有两位以上的法师,也很难来此包抄,薇拉可以应付。
与此同时,同样正在进军的第二王帐内,可汗巴特尔正在饮酒作乐。
他身量雄伟,看起来如山塔一样高,穿着稀少的美人们或倚靠着他,或为他斟酒,或在他面前起舞。
这幅景象奢靡至极。
营帐里除他之外还有几个醉醺醺的将士,仆从们战战兢兢地服侍着蛮族的掌权者,但稍不留神还是会被巴掌甩在地上。
“很快,多斯克就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巴特尔抚摸着身边女子纤细的腰身,狂傲的笑说。
他的属下们殷勤应和着。
“从多斯克为基点,我们会发展农业,赚取金子,雇佣法师,给军队用更好的装备……那两个王帐中,那些眼中只有打打杀杀的废物,很快就会变成我的奴隶。”巴特尔意气风发的说,“这一路以来,我从来没有吃过败仗。”
“您是百战之王,战神之子。”他的军僚们谄媚地说:“王帐内没有人是您的对手,王帐外的土地也等待着您的统治。”
“连神都站在我这一边!”巴特尔显然很满意这种吹捧,他长笑了起来,“是不是啊?”他又转头向着房间的一个角落问道。
因为巴特尔的质询,大家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小小的角落。在此番此景中,有一个角落里的人和这一切看起来都格格不入,那是一个年迈的,行将就木的女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踪影,她蜷缩在营帐一角,身体看起来只有小孩那么大。
她最开始没意识到巴特尔在对她说话,只是低着头喃喃地弄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巴特尔皱了皱眉。
立刻有人会意,有人上去粗鲁地推了那个老妇人一把:“老婆子,可汗在对你说话呢!”
“啊……啊?”老妇人这时才抬起头,带着惊恐与怀疑看向巴特尔,“是的,是的,你的战争会赢的……会赢的……”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要对主人说您!你这个卑贱的老奴隶!”那人伸出手打了她的脸一下,他其实没有用太大力。但妇人太老了,老到这一下就让她龇牙咧嘴了起来。
“您,是您。”她忍着疼痛,连忙说道。
随着身体转动,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也露出了真实面貌。居然是一沓占卜用的塔罗牌。
这套薄叶做的塔罗牌的存在感强于老妇人,散发着强烈的异样感。
老妇人的身份也因为这幅牌有了端倪,擅长占卜的除去法师就是女巫。但她显然不是女巫,女巫是不老的。她更不是法师,法师不会在此受这种待遇。
如果薇拉在这里,她会认出这个老妇人的。因为她们见过面。
这个老人是游民种族盖亚人的大祭司,她曾跟着族人去过塔阿修王国的首都,在那里她参与过一场夜间的狂欢。
也是在那里,她分别为三个人占卜,女巫薇拉,恶魔阿斯塔,和骑士普莱特。他们分别得到了逆位命运之轮,逆位正义,和逆位倒吊人。
而现在,她被胁迫着带在巴特尔身边。她与神殿和薇拉都不同的预言才能显然得到了“重视”,她被迫在这里为这个残酷的暴君抽牌。
“那么,再为我,为明天的胜利抽一张牌吧。”巴特尔满不在乎的说,他说出这话更多的是为了稳定军心,和在大家面前炫耀一波。
他根本不好奇老妇人会抽出什么牌,因为在他决定出征前她就给他占卜了许多次。
因为自从这一支游民被他捉为奴隶,老妇人就只能为他抽出同样的一张牌。
正位战车。
夺位胜利,扩张顺利,战争胜利。胜利胜利胜利,征服征服征服。一切顺遂的不可思议。
巴特尔自己都要信了自己是战神之子:“不仅是多斯克,对,还有整个戴洼,甚至王国,整片大地都要拜倒在我脚下。”他兴奋起来,捏住一个美人的下巴,他的手掌几乎和美人的脸一样大。这个可怜的女人被他捏痛了,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这无疑更刺激和取悦了巴特尔,他更用力了,“我要做这片大地真正的人王。”
骨节滋嘎骨头崩裂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
“啧。”巴特尔嫌弃地放开手,把下巴被捏碎的女人甩在地上,立刻有仆从上前为他清洗手上的血迹,然后把可怜的女人拖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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