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安时礼冷笑一声。
“都有大这个字呢,应该也是好的称呼吧。”金鼠姑天真问道。
安时礼实在忍不住说了粗鄙之词:“那大贱人和大傻头也有大字,是好的称呼吗?”
“嘿嘿,好像确实不是好的称呼。”
金鼠姑被自己的问题逗得格格发笑,笑着笑着,锁子骨下的两只奶儿又开始胀痛了,她呱嗒了脸,伸手进衣里一阵按揉:“啊,又开始胀痛了。”
非礼勿视,安时礼转过身,不去看金鼠姑,亲自收好凌乱的寝房,叫来两名奴哥,扫出一间空寝与金鼠姑暂住。府中的奴哥小厮面面相觑,好奇金鼠姑的身份,安时礼由着他们好奇,一个字也不解释,只说她耳朵听不见,路也走不对,是新来的洗衣娘。
解释不清,解释了也白解释,还是快些想到办法还她壳。
家里多了一只田螺精,安时礼好不自在,闭眼便是她揉奶儿的画面,他一刻也不想在府里待着了。是夜,收拾好包袱,决定明日下了早朝就去文渊阁值半个月的宿,这礼部尚书府谁爱待谁待着吧。
收拾好包袱,安时礼很快睡下,次日醒来,精神良好,拿起昨日的包袱出门,眼光不妨头瞥见墙上那句歪歪扭扭的“昆氵0”。
只一瞥,他顿时如七夜未眠那般萎靡不已。
好好的一个姑娘,连混蛋二字都不会写,脑袋空空,几无知识,日后出了府,叁两下就会被人给骗走,想来也是可怜。
安时礼折回寝室,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吾乃当朝礼部尚书,府中有白丁,虽是精怪,但成人形,应授其知识,不能逃避。”遂放下包袱,一身轻松去上早朝,打帐今日票拟以后去书肆里买些顺朱儿,教金鼠姑读书识字。
心里装着事,安时礼整日价心不在焉,陛见过后去文渊阁票拟,落笔总写错别字。礼部侍郎周仁看在眼里,有些担忧,但在文渊阁里,他不好当面询问他人的私事。
安时礼废了许多阁票,直到看到一份有关琉球王朝朝贡的奏折,他眉头紧皱起,啧一声,又变回了从前那一副肃容。
太祖在位时,琉球王朝几乎每年一贡,但也常一年两遣贡使。太祖之后,琉球王朝朝贡亦频繁。但贡使多是官商与私商双重身份,私携货物,前来朝贡一次,番梢人从二百余人,所用开支,皆有本朝承担,如此也罢,这些番梢人在泉州寻衅滋事,并从福州府县勒折铜钱七十九万六千九百有余,如此,当地的百姓口合不敷,苦不可言,实在可恶。十二年前万岁爷便规定琉球王朝“二年一贡,其许百人,多不过加五人”,且不许私携货物。
朝贡少了,琉球王朝受益也少了,国王几次提出“每岁一贡”的请求,万岁爷未作理会,琉球国王便只好依天朝规矩而活动,二年一贡,但私心一直蠢蠢欲动,今次又疏言“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望日后能不时来天朝朝贡。
有大臣上书理应让琉球王朝每岁一贡,彰我天朝大国之风范,安时礼阅后轻蔑一笑,取来阁票,走笔写下:其意实假进贡,以归市贩至利。
握管一口气写完,安时礼仔细看了自己写的字,确保每一个字勾勾又丢丢,才将阁票贴在奏折上以备万岁爷决策参考。
若他不是礼部尚书,看见这份奏折只想学金鼠姑大骂一声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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