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走近,鞋尖抵着他的,弯腰,捏上软枕一角,轻轻一抽,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把枕头拿开了,岑煦也因怀里的动静睁开眼,脸颊浮着浅浅绯红。
他坐直了,抬头,“聊完了?我送你。”
“你喝了酒,别送了。”
闻言,岑煦低下头,看了眼腕表时间,“太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
闻一不接他话茬儿,手心朝上摊开,“岑煦,把你车钥匙给我。”
“嗯?”
岑煦这状态显然是喝多了,反应能力慢半拍,脊背往前弓,双肘撑着膝,食指轻轻揉搓太阳穴。
“你别忘记,我也会开车。”闻一低头看他,又感觉不该跟喝多的人计较,“算了,反正你先把车钥匙给我,今晚你就在这儿睡吧。”
“嗯。”
好一会儿,岑煦应了,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串车钥匙递给闻一,她接过,随即要进厨房,打算给他泡杯蜂蜜水,结果递她钥匙的那人寸步不离的也跟着她进了厨房,进来后还把门给拉上了。
他抬左臂从后圈住闻一的腰,将人往怀里压,垂首,炙热气息喷洒在她后颈部,闻一知道他这是老毛病犯了,喝点儿酒就想和她闹事,没管,照样拉开橱柜从里拿蜂蜜。
而后,岑煦开始找存在感:“一一。”
闻一充耳不闻,打开热水壶的开关,静等水烧开。
“你理理我。”
“……”
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她在岑煦怀里转了个圈儿,双手抵上他的胸膛,“岑煦你别……”闹。
话音未落,余下的声音被他以吻封缄,人也在下一秒坐到了料理台上,两相平视,他身上浓郁醇厚的酒香尽数入了她的口鼻,搂腰的手向上移,从后挑开了闻一的围巾,吻随即落到颈前轻轻吮吸。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
闻一难耐的仰着颈,身后热水壶咕嘟嘟冒泡声儿越来越清晰,水要烧开了。
岑煦在她颈部吮了四五个红点,脸颊从旁蹭蹭她的,像只撒娇的金毛:“我想跟你回家。”
“哪?”
“公寓。”
“今晚住这儿不好吗?明阿姨会照顾你。”
“我没醉,不需要照顾。”
他将下巴抵到闻一胸前,额前发丝蹭乱,些许遮了眉眼,闻一伸手挑开,手背碰他脸颊,挺热乎。
她说:“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把蜂蜜水喝了,我就让你上车。”
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比平时还要顺着她,“好,你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你家吃这顿饭?这是家宴。”
岑煦听了,皱眉,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我妈告诉你了?还是原亦飞。”
“你别管我从谁那儿知道,反正我要你告诉我。”闻一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儿,“很难开口吗?”
“不难。”
他没再紧挨着闻一,往后退,只不过目光仍落在她这里,“闻一,有些事儿不是我不主动坦白,是我得衡量好你心里的底线,我得确保不会戳你心里的伤疤。”
“友情这方面,蓝也能给你,爱情这方面,你有我你不缺。你只差亲情,你确实从没明着说过你缺少这一样,但我也想给你。”
所以要让你来家里吃饭,让你见见我的家人,让你感受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如果我能留住你。
后面这句他没说,但闻一懂了。
闻一收回撑台面的手,热水也在这一刻烧开,她揉揉脸,感受到脸颊热意,心头无奈,“你自己喝水,然后跟我上车。”
…
…
岑煦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确实不需要照顾,泡好的蜂蜜水一下喝光,之后牵了她的手就往外走,走过前院时闻一扭头看向德芙的小窝,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德牧此刻正在里头酣睡,特别乖,于是眉眼弯,心口软。
随即将目光移到小窝外的信箱,上头挂着的那把锁总让闻一倍感眼熟,但她没多想,随便看看又别回头。
岑煦自觉上了副驾驶,还把安全带也给拉好了。显然是累极了,他自打上了车便开始闭目养神。
四十分钟后路虎停在地下车库里,闻一看向岑煦,他仍闭着眼,丝毫没察觉到了地方。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落在了中控置物台,闻一从里拿了烟,再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最后降下左侧车窗,肘搭上,烟尾衔嘴里,咔嚓一声。
路虎车头灯照着前方空车位,闻一面无表情的看,等到烟快燃尽了,才听到身边人的些许动静。
她侧头的同时将烟摁到烟灰缸里,问他:“睡醒了?”
“嗯。”
“酒也醒了?”
“差不多吧。”
他也学闻一,将肘撑上窗沿,手背支着侧额,懒洋洋看她,闻一当下没说什么,就这么跟岑煦两相互看,一直以来都看不明白这人,但今晚似乎对他多了点了解,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一小时前,明芸拍拍她的手心,“岑煦确实在这件事上对你亏欠颇多,我支持他对你的种种补偿行为,但他也是我儿子,看他心心念念追着一个女孩这么多年,我这个当妈妈的总归是于心不忍。所以,一一啊,如果你心软了,想要原谅他了,就告诉他吧。”
心软了吗。
确实。
想要原谅他了吗。
挺想。
那么就告诉他吧,闻一。
如果嘴上说不出,那就身体力行的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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