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滑朦胧的光影在眼前来回的,若隐若现的闪烁,反转。米黄色,肉粉色,雾蓝色的光团,如墨滴在眼皮上洇浸出的墨迹,一点点把她唤醒。褚师玉把头缓缓挪开,挣扎着分开黏紧的眼皮,骤然与热源分开的左耳凉飕飕的。
她把耳朵蹭了蹭枕头,一股子的热气匀缓地喷到她的脸上。睁开眼,熠熠闪光的光线里,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英俊的面庞。褚师玉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搂住褚师勉的手瞬间僵硬,有些许的痉挛。
她慢慢抽回手,呼吸不自觉的放缓放轻,心跳跳得像战前的鼓,砰砰的震耳欲馈。有四年没睡同一张床了,刚醒来就面对面,还怪不习惯的。
她悄悄扭了扭腰,那一双大手微微脱离。
“呃,唔……”头顶传来了褚师勉的无意识的呻吟,褚师玉的身子一瞬僵住,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突然,褚师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随着褚师勉双手的拥紧,不可避免的更加贴近他的身躯。娇柔的胸脯直接压扁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头更是直接埋进了她的颈窝。吓得她差点失手推他,这个时候吵醒他,岂不是更尴尬。
她的脸不减分毫血色,越发的赤红。她伸手捏住他的手指,轻手轻脚地挪开他的胳膊,脖子缓慢且坚定远离他的嘴唇。她慌忙逃走,逃回自己的房间摔在床上。
惊险刺激的游戏往往令人印象深刻。此刻,她的手正捂在她左边的锁骨上,仿佛上面还有滚烫的气浪,柔软的唇瓣。手掌的下方,是无可逃避的巨响,迅速,鼓噪。
她不敢多想,无非是早晨成年人的荷尔蒙的作用罢了,她如此说服自己。她躺着缓了一会,待恢复平静后起身换衣服洗漱。
她拄着拐杖走走停停,忙里忙外,连两人早餐都做好了某人还没醒。她无奈地走向那间房,打算看看他怎么样。
一张薄被已经不似她离开时盖的平整的样子,皱乱的卷成一团,一颗球一样掉在地上。床上的人明显是有些冷,眉宇间鼓起肉丘,健硕修长的四肢微微收拢,双手攥着枕头的一角。
褚师玉扶住额头,这个人怎么还在踢被子,怪不得会发烧。她只好轻手轻脚靠近,将地上的被子捡起,盖住他后尽量压实被缘,以免他再踢开。
她离开房间,他今天下午开工,我还要赶飞机去曲泽市采景,还是让他多休息会吧。
褚师勉再醒来,就已是上午的十点左右了。他坐起来,被子从下巴那滑了下去,软塌塌堆在腹前。
“唔?”褚师勉还有些惊奇,没想到今天只是腿在外面,还以为被子会掉地上呢。
他趿着鞋出门,“妹?”
他晃悠晃悠走到褚师玉的门口,轻轻叩门,“你醒了吗?”
他陆陆续续,昏昏醒醒地敲了十来分钟,才突然想起她上午要坐飞机去曲泽市。只好扭头,回去洗漱。
他在餐桌旁坐下,有一口大汤碗倒扣在盘子上,一张蓝色的便利纸贴在白瓷的碗底。
记得热过再吃,既然不发烧了,昨晚的碗你也一起洗了吧,别什么事都甩给泷哥。
他拿开汤碗,心想,昨晚让泷哥洗碗你不也挺积极嘛。不过在看到丰盛的早餐后,他控制不住放肆勾起的嘴角。算了,谁叫她是他的宝贝妹妹!
他看眼时间,又看见屋外的阳光鼎盛。他索性把早饭当午饭,又带了点饼干去了片场。
“……快来,”有人压低声线喊人来,在车后悄悄看那个走进片场的人,“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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