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派的后山。
昏暗窄小的洞窟,一道蜿蜒的黑红血迹自洞口绵延向内,血色之中,淡蓝的星芒若隐若现。潮湿的石壁布着深绿的植物,成片的枝条垂落地面,恰恰遮住了洞口。
洞窟之中,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压抑隐忍的喘息,伴着水珠低落地面的轻微脆响,在这静寂的环境之中显得尤其清晰。
洞窟深处有一汪乳白色的灵泉,整个池子乃至周围皆弥漫着淡淡的白色雾气,而泉水边上盘腿坐着一名青年。
青年白衣胜雪,青丝如墨,眉眼清俊疏朗,身姿挺拔俊逸如青松修竹,叫人望一眼便联想到画中仙人。其乃苍山派剑尊长老之首徒,名唤沉墨。
正闭目打坐修炼的沉墨听闻洞窟之中传来异常响动,心中讶异的同时睁开双眸站起身来,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凝神倾听,同时右手掐诀置于身侧,作出防备的姿势。
少顷,一抹深黑的身影隐约现于雾气之中,距离越来越近,身姿也逐渐清晰。
沉墨虽还未看清对方的面容,却已从那熟悉的身姿认出其身份,来者是他的师弟,白屿。
外人面前,他们是关系极好的师兄弟,私底下,两个人相处其实并不和睦。他们少时因为一些误会积了仇怨,直至今日依然没能解开,终是站在了对立面。
沉墨误打误撞进入此地,发觉此处竟有一汪上品灵泉,便想借此机会一举突破境界,但未待修炼多久便被打断。他心中有些郁闷,又不太情愿与师弟分享资源,遂看着人的目光并不友善。
他的师弟亦生得一副极好的相貌,身姿颀长俊秀,眉眼精致昳丽得叫女子见了都要嫉妒,又天生银发碧眸,越发美得如妖孽一般勾魂摄魄。周身气势却太过冷峻凌厉,叫人不敢亲近。
白屿站定,微微眯眼看他半晌,忽而朝着他缓步走来,近到两人之间仅有半步之遥,却未发一语,只垂眸紧盯着对方。
沉墨眼看着人越走越近,不由蹙起双眉,不适地微微向后退了些许。对方大约是受了伤,身上带着一股血腥气,其中还莫名其妙地混着股淡淡的甜香。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白屿,见其衣衫有些脏乱,胸口处不知是被什么划了一道,撕开一条敞口,能看见一点晶莹的肤色,似乎还渗着一点血。
两人决裂之后,他几乎没怎么见过对方这般狼狈的模样,便猜测白屿应是经过一番打斗受了点伤,此番前来,想必是要借这灵泉治愈伤势。
但,不管这灵泉能借多少人同时使用,反正他是决计不会和这个人共浴的!
他眉心微敛,冷声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出去。”
对方闻言,望过来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越发凌厉,碧色的双眸隐约闪过一点儿猩红的光,猝然伸手捏住沉墨的手腕,咬牙低声质问:“是不是你?”
沉墨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手里捏好的法诀立时冲着白屿打去。
情急之下,他并未收敛灵力,只是下意识地防卫罢了,然而对方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见人唇角立时滑下一道殷红,甚至喉里还低低溢出一声呻吟,自知将人伤得不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道歉不是,反抗也不是,只好任由对方捉着手,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距离过近,白屿避让不及,也没想着要躲,便生生受了这一掌。
对方情急之下打出的法决用了十足的灵力,威力不容小觑,他的伤势立时加重,几乎快压抑不住体内的毒素,临近爆发的边缘。
他掐住人手腕的指节微微收紧了些,压低嗓音又问:“情花毒是你下的?”
沉墨闻言不由挑了下眉。白屿中了情花毒?他怀疑是自己下的?为什么?
情花毒出自合欢宗,毒素在修士体内蔓延时会激起人的性欲。欲望藏得越深、越压抑,反应便越激烈。与此同时,中毒者若是一日之内不与人交欢便会七窍流血、灵气爆体而亡。
当然,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对无欲之人毫无作用。
他与白屿素来不和,但关系也没差到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境地,更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正要否认,脑中却在这时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微微怔了一下,薄唇几番开合,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暂时不说为好。
然而他这副样子落到白屿眼里却是默认。
白屿怔了一下,忽然伸了另一手掌住对方的后脑,指腹在人后颈肌肤轻轻摩挲了一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微微开合的嘴唇,压低嗓音继续开口:“既然是你下的,那便由你来为我解毒,如何?”
白屿声线本就低沉悦耳,此时微微沙哑,话末上挑的尾音如一把细钩一般,将人心弦一下拨乱。
沉墨闻言不由睁大双眼,一张俊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冷笑了一声,张口斥道:“你怕是——”
然而还未待他说完,面前的妖孽脸庞突然在眼前放大,紧接着便感到唇上一湿一软。
他惊诧地瞪大双眼,立即抬了双手撑在对方胸前将人使劲推开。
然而白屿此时的力道竟是大得出奇,被推离了一寸之后又立即重新压了过来,之后便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沉墨推拒不成,腰肢反被白屿伸手圈住,整个人被迫贴近他,被人牢牢锁在怀中,几乎被这太过紧密的拥抱弄得呼吸困难,怎么挣扎都推不开。
对方肆意亲吻着他,甚至撬开了他的口腔,长舌在里头胡乱翻搅,贪婪地吮吸着他的津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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