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白的羽睫轻轻一眨,眼角便滑过一道湿痕,没入银发。
沉墨怔住,心口猛地一疼,不由伸出手去,指腹轻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珠。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了一些。
白屿面上不由一红,嘴里却道:“师兄果然与我两情相悦。”
说罢,发顶狐耳轻轻抖了抖,身后的狐尾尽皆缠绕上了沉墨。
沉墨也没挣扎,反倒将狐尾捉在手里把玩。
玩了一会儿,他便让白屿变回去。若是妖气泄漏,后果不堪设想。
白屿依言照做。
沉墨蓦然想起师妹邀他游湖那天白屿妖化的事情,不由开口问道:“上月十五,你做了什么?”
白屿闻言眸色顿时一暗,眼睛微微眯起,不答反问:“师兄和师妹一同去游湖了?”
“没有。”沉墨双眉微蹙,“你那日为何妖化?想被师尊发现,好将你逐出师门么?”
“师兄……”白屿委屈地望着他,“我并非故意为之……”
“那是为何……?”沉墨蹙眉,那日走得太急,竟是没有问询清楚。
白屿抿了唇,半晌轻轻摇头:“不知,我本欲出门寻你,半路就变成那样了。”
沉墨愕然:“你寻我做什么?”顿了顿,他又问,“你莫不是又误服了什么草药?”
他忆起幼时的白屿误服了一种草药,接连好几日控制不住地重复别人和他说过的话。
上早课时,身边的师兄弟都笑话他,纷纷逗他说些引人发笑的话。
若不是后来沉墨找了掌课先生请假,恐怕这群人对小白屿的作弄还要持续一段时日。
思及此处,沉墨不由微微勾起唇角,望着他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戏谑。
“师兄!”白屿一看便知师兄想起何事,不由面上发热,低声唤了他一句。
沉墨登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看他。
白屿无奈地笑了一下,倾身吻了吻他的嘴角。
接着,他开口道:“师兄可还记得情花毒?”
沉墨点了点头,回忆起之前的荒唐事,面颊不由发烫。
白屿垂眸,细细与他回忆。
自情花毒那夜过后,白屿虽修为精进不少,但日常修炼用到灵力都会情潮涌动,甚至一次比一次强烈,直到无法抑制的地步。
而后来夜袭沉墨时,竟与中毒当日的感觉相差无几。
期间,他也去药房找过医修弟子拿过药,便是安神。
他平日并不太需要这类丹药,故而也没有常备。
而许久以前拿过的丹药也已过了期限,不能再继续服用了。这类丹药保质期大多只有半年,过了之后效用便会大打折扣。
安神服用后可助修士摒弃杂念,辅助修士稳定境界,同时对于治愈较轻的内外伤也有一定作用。
白屿服用之后,初时效果尚可,后来已没有太大的效用,他便放弃继续服用。
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去找了沉墨。
之后便不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白屿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若不是那日自己突然妖化,白屿也怀疑不到情花毒与安神丹。
他最近只服用过这两种药。
沉墨不由掏出自己曾找青衣拿过的安神,与白屿的放到一处比对。
无论是色泽,大小,亦或气味,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与先前的安神有细微的差别,具体服用效果如何也无处比对。
然而如今他们手头的安神丹也只有近日找青衣拿过的了,只能去问询别的弟子。
沉墨又说他问过师妹,近来与青衣走得极近,同时,她也承认青衣帮她做了一些事情。
沉墨猜测情花毒便是青衣交给师妹,又教她将毒下在给白屿准备的糕点之中。
白屿闻言,面上顿时做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惋惜道:“我还以为那日那些糕点是师兄亲手为我做的呢。”
沉墨挑眉看他,差点信以为真。
白屿见他的样子,不由又叹了口气:“哪怕不是师兄亲手为我做的,既是师兄亲手赠予,我怎能不收。”
沉墨轻轻哼了一声。
白屿瞧见他微微发红的脸,不由欢欢喜喜地凑了过来,挨着他的面颊轻轻蹭了蹭。
“前几日师妹曾与我说,青衣告诉她门派之中有妖兽,还说许多人都看见了。”
白屿拧眉,眸中幽暗,只沉默不语。
沉墨垂眸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家师弟在害怕,不由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
“你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师兄定当护你周全。”
白屿闻言,眸色晦暗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墨色渐深,嘴角更是自嘲地勾了起来。
但他很好地掩去神色,只将头埋在沉墨颈肩,轻轻应了一句“好”。
沉墨也并未生疑。
“师兄,我若再次中了情花毒,师兄还愿意为我解毒么?”
沉墨面色古怪地望着他:“我当时不愿意你不也强迫了我么?”
“师兄……”白屿顿时委屈起来,眼眸之中似又聚起水雾。
“我不为你解毒,谁为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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