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胜追击。
“好不好?”
小姑娘总算是缓缓地点了头。
“好吧。”
霍修立刻伸出手用力地抱了抱她。
“我们小怀真棒。”
春晚比起看节目,看的更多已经是一种仪式感。
怀澈澈到后半段儿就开始越来越不专心,一会儿拿起手机回几个朋友发来的新年祝福,一会儿去群里玩一下抢红包游戏。
霍修就看着她抢红包,群里一次发一百,拿的最多的发下一个,倒也看得津津有味,偶尔拆包小饼干,自己吃一片,给她喂一片,俩人就窝在沙发上边吃边玩,消磨时间。
不知不觉间,怀澈澈身上的毯子也逐渐被匀到了霍修的身上。
刚才的热可可已经喝完了,有点怕冷的小姑娘身体本能地往霍修身上挤靠,汲取大火炉的温度。
霍修索性一手直接把她揽住,在毯子里握住她冰凉的脚腕,皱了皱眉。
这片楼建的早,当时国内还没多少家庭装中央空调和地暖,新风更是只有个概念,就只装了普通空调,现在想再补地暖,他爸妈却嫌麻烦,一年拖一年。
看一眼空调已经开到三十度,霍修把她的脚先放到自己大腿上暖着,就看小姑娘盯着窗外,啊了一声:“下雪了。”
霍修回头,才发现窗外不知不觉飘起了小小的雪花。
小姑娘眼睛盯着窗外路灯下纷纷扬扬的白,瞳孔上浮着一层亮光。
“十,九,八,七……”
恰逢此刻,电视上正在进行零点倒计时。
大年夜最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马上就要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到来。
霍修垂眸,与蜷缩成一团的怀澈澈对上目光。
她瞳孔颜色偏深,接近于纯粹的黑色。那一双眼睛从他知道有怀澈澈这一号人起,就是从来没有变过的干净与清澈。
所有情绪,都放在那里面,用一种赤诚的态度告诉你,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爱喜欢不喜欢。
他好喜欢。
霍修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蓝色的emoji,一瞬间,方才在卧室建立起的克制高墙再一次出现裂痕。
他低下头,本来只抱着想管她要一点点补偿,只亲一下,浅尝辄止的心态在她嘴角稍微碰了碰。
但就在拉开距离的那一瞬,霍修意识到,他确实高估了自己。
做不到。
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触碰,犹如隔靴搔痒,反倒是激化了他心下那股骚动,叫它开始肆意膨胀。
他们这趟来,除了礼物之外,就带了点随身衣物,浴室里的洗护都是温玲英准备好的。
霍修也不知道他妈到底买的是什么牌子什么味道的洗发水,一开始进卧室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好闻,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股香味在怀澈澈身上待了一阵,经过她的驯化,沾染上了属于怀澈澈自己的味道,勾着他的嗅觉神经越过大脑,谋朝篡位。
两人四目相对间,空气骤然变得粘稠。
怀澈澈已经吃了好几次亏,当然知道霍修当下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但不等她侧眸从乍起的暧昧中逃离,霍修已经重新低下头来——
-
就在临登机前,麓城的中雪终于转成了鹅毛大雪,航班被迫再次推迟。
虽说是除夕夜,但VIP候机室风尘仆仆的人还不少,有几个干脆就是一家三口齐出动,估计是准备趁春节出去旅游。
在外面忙了少说大半年,胡成看别人美满热闹,越看越眼红,当下是归心似箭,奈何这天公不作美,也只能在心里骂一句干他娘的,继续在候机室焦急等待。
“你说这雪得下到什么时候去啊。”
“二月了,还下雪呢,麓城这破地方……”
“要么趁现在你发个微博营业一下吧,就说被困在麓城机场回不去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胡成叨叨叨了半天,才发现眼前这位大兄弟又开始看着窗外神游了。
“喂喂喂,你理我一下行不行,你经纪人现在很孤单寂寞啊!”
他伸出手在萧经瑜眼前晃了晃,同时通过机场玻璃反光,看见候机室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正好在这个时候从23:59跳到了0:00。
新年来了。
胡成‘啊’地哀叹了一声:“自从你签了那狗日的对赌协议,这已经是我陪你跨的第四个年了,你这对赌可一定要赢啊,要是输了,我真是死不瞑目……”
这句话他已经是当自言自语那样说出来了,却不知道是哪个词唤醒了萧经瑜,让他回过神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跨年了。”
他看着窗外鹅毛大雪,神色若有所思,又带有几分怅然。
往年的这个时候,不管他身在何处,怀澈澈总会在跨年的时候和他打一通短则半小时,长则一小时的电话,跟他一起跨年,互道新年快乐。
那个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在没有怀澈澈的那二十多年里,他也没觉得春节就必须热闹。
直到现在,怀澈澈那通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电话没有来,萧经瑜才意识到,没有怀澈澈的跨年夜有多冷清。
他坐在候机室里,感觉不到任何暖气的作用,卷着鹅毛大雪的北风仿佛直接能穿透墙壁,将他席卷进外面的冰天雪地里。
在这个本应该是个举家团圆阖家欢乐的日子。
萧经瑜却孤单萧索得像一根枯枝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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