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叁十有余。
他皱眉。
“怎么回事?”
她焦急的抬眸,看见男子滚动的喉结就在上方,攀着他的颈子扭脸向外看去,却只瞧见一支飞箭直直的朝眉心飞来。
从愕然的惊吓中缓过神时,两只健硕的手臂正抱着她垫在身后靠紧车壁,那支箭矢狰狞的挂在对面,这才想起是燕停环着她整个人转了个圈。
“殿下,刺客大约叁十人。”
他在她耳边细说,两只眼睛点漆般明亮,许是常常遇见这等凶事,此刻的燕停格外冷静。
瞧着他有条不紊的将手中发绳衔在口中,两手挽起高辫,将湿了一片的上衣彻底卸下,全数盖在了朱鸢的胸前。
“还请殿下驭马向前,不要回头。”
月色下将他条理分明的肩胛肌映出斜方阴影,墨色青龙狰狞张扬,可一改刚刚羞红的容色,面沉如水,语气中隐隐带着担忧。
“燕停!你这是什么烂招数!”
她拉着他欲跳窗的裤脚,怒态渐浓,眉梢眼角藏的皆是燥火。
“要走一起走。”
“在你眼里,大明公主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本宫命你速去平乱!活着回来!”
“听到没!”
那娇柔的嗓音此刻带着不可亵渎的威严,原是气的声音都发颤了。
话音刚落,男子的眼眸中先是惊愕,倏尔慢慢柔成一滩水,那是光透进来时,融化的模样。
殿下,将我这一生的愚钝与忠诚献给你又如何。
没有人愿意同我这样的下等身,共生死啊。
“燕停...谨遵殿下之命。”
他单膝跪下,挺拔的宽肩向内弯下示意,矫健的身姿侧身躲过飞来的箭羽,翻出去的那一刻,从腰间拔刀,寒光乍现。
血溅入眼睑,酸涩难忍,恍惚之中,燕停仿佛回到了那段少年时光,每日手中断送的性命若茎草一般疯长,才换来这一身青龙遍体。
那种心悸并不张扬,它隐藏在每一个溅血的瞬间,让他回想起自己腐朽又糜烂的一生,在耳边嗡嗡作响,提醒着此人永不配见到光明。
密密麻麻箭矢突然换了方向,朝马车射去,在朱鸢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他脚踩那黑衣人的肩膀挡在前面,箭羽重重穿过耳根,血糊上了半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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