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地下二层停尸房,制冷机造出的冰窟窿弥漫出一股烂香蕉味儿,刺鼻气体散的铺天盖地。
旁边小仓库挂着排气扇,嗡嗡直叫,地面阴影缭绕,杂乱不堪,大多是从尸体扒下来的衣服和废弃医疗用品。
仓库正中间,原本用来暂时挪放尸体的铁板上,矮胖男人眼眶溅着血,双手双脚分开四角固定,腰间死死捆着锁扣,衣物被扒的精光,身上散发着个把月没洗过澡的恶臭,活似一块腐坏的滚刀肉。
铁板四个角,围着四个随行士兵,准备随时出手摁住男人手腿。
格朗墨绿色短袖外面罩着雨衣,站在侧边位置,手里把玩着废旧手术刀,刀尖时不时戳戳铁板上男人隆起的油肚,又马上扔在脚边,嘴里骂咧咧。
“妈的,臭死了,国会穷的连澡都不给你洗么?从内比都到仰光这一路,连身衣服都不换,奈盛临死前可比你干净多了。”大小伙子皱起鼻子,换上一次性手套,嫌恶地只想作呕。
上战场杀人拿手,私下里他对审犯人都不如逗流浪狗兴趣大,尤其还是对一个满身横肉的赤裸男人。
这是大少给自己玩忽职守的惩罚。
格朗憋口气望着排风扇,心里发誓就算这辈子都不抽烟了,也不想再闻发臭的肥肉。
“放开我!格朗,他们爷俩给你多少女人和钱,让你这么卖命!国会不敢让我这么死,我要见丹萨!”矮胖男人扯喉咙叫喊着,脖子青筋爆出,手脚不老实折腾的铁板子咯吱作响。
格朗头一歪,示意士兵摁住男人手脚,拿起医用剪刀来到铁板头顶处,低头问:“国会没告诉你丹萨早死了?”又撇撇嘴嫌弃,“看来拉罕少爷躲了太久,消息真不灵通。”
“不可能!丹萨承诺过,只要我…”拉罕睁大眼睛,话到嘴边不吐口,顿了顿,怒声大喊,“你套我的话!丹萨怎么可能死!呸!真他妈学得和霍暻一个样儿,张口就是算计!”
男人唾沫星子飞溅,格朗抹抹下巴,如若不是从监控里找到深夜运尸体进停车场的人是军方情报局查的拉罕,自己早握住剪子贯穿他咽喉。
难怪情报局从内比都就断了线索,敢情早让国会接走了,现在再放出来,也是任人宰杀的弃子。
格朗不懂,弃子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大少还让自己来审什么?
铁板上,拉罕口沫横飞,叫骂声响彻停尸房,“你真是霍家一条好狗!还有那个养子,副司令?攀着养父权势上位的狗东西,我爸论资排辈不比他强,何苦守着金叁角,到头来连根毛都看不着!”
咣!
一双拳头狠砸铁板,拳心正好落上拉罕耳朵两侧,震得人头皮发麻。
格朗听不得拉罕嘴里喷沫子,狠声提醒,“你向国会泄露情报,奸杀了大少放走的偷渡客,分尸扔进湄公河,嫁祸栽赃个个不落,奈盛给你兜底都兜不住,替你这个败家子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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