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巧妇难无米之炊,没有修复用纸,再高超的技艺都是徒劳。
顾星檀临挂断电话之后,还听到南稚喃喃道:“这次不会真的栽了吧?”
总统套房极大。
落地窗外,璀璨华灯映了进来,却没有半分喧嚣热闹,反而总有种冰冷的孤寂感。
没有人能懂她的孤寂。
顾星檀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大脑皮层传来极致的倦怠,提醒她该休息了。
纤细羸弱的身躯无意识蜷缩在角落。
是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
容怀宴回来时,已接近凌晨。
向来端方雅致的男人,此时喝了酒的缘故,眼瞳漆黑如墨,不经意泄露出来几分迫人锋芒。
仅露出一双手,就被网友们誉为全网最具禁欲感的手指,此时随意往上捋了一下乌黑短发,精致白皙的额头展露无疑,几缕碎发掉落,平添了肆意的颓散。
直到视线落在床上那蜷缩的纤弱身影,沉敛下来。
一只雪白漂亮的脚踝从同样白色的被子里探出来,几乎融于一体,唯独涂了艳丽的酒红色指甲,在黑暗中,浸着勾魂夺魄的风情万种。
容怀宴松开扣在脖颈的领带,不经意用力过度,一颗扣子跌落在地。
解放了被禁锢的脖颈。
面对他明媒正娶的容太太,容怀宴自然不会委屈自己。
“唔……”
顾星檀本来就睡得不熟,很快,便迷茫地睁开眼,呼吸间是乌木冷香裹挟着醉人的酒香,她眉心下意识蹙起,“你为什么总是趁我睡着……偷袭呀。”
容怀宴捏住她的下巴,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容太太唇齿间的清甜。
他虽不嗜甜。
此时却意犹未尽。
声线微哑,染着勾人的清冷:“醒酒。”
神特么醒酒。
这是哪门子醒酒方法?
顾星檀眼波流转,对上男人在黑暗中充斥着野性的双眸,彻底清醒的同时小脑瓜转得很快,立刻有了新主意。
捂住自己腰间摇摇欲坠的浴袍结扣,小脸一本正经:
“不行不行。”
“我没心情!”
“你不会强迫我吧?”
顾星檀给出杀手锏,她很清楚,容怀宴百年世家养成的品行教养,就不会让他去强迫自己的太太。
果然,容怀宴神色自若地坐起身,修长双腿懒散支着,上半身靠在床头,揉了揉眉梢。
下一刻。
顾星檀目光落在他西裤之间那毫不掩饰的反应。
远超于正常亚洲男人的尺寸,大抵是上天造人时,把他当成了展示的艺术品,所以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即便旁人看不到的位置,都天赋异禀。
野性十足,满满的攻击性。
与他那张清冷禁欲、谦谦君子的皮相,反差极大。
“好看?”
顾星檀翘起红唇,拉长了语调,“当然好看,而且还好用。”
该夸的时候还是得夸。
“哦?”
容怀宴漫不经心地抬眸,那双恍若深海般幽邃的双眸,仿佛能看透一切。
顾星檀也不掩饰,精致纤细的踝骨从长长的浴袍中伸出来点,沿着男人西裤边一点一点,直白的勾引。
“可是好可惜,只有补画的纸到了,我才会有心情。”
她玉足抵在男人膝盖位置,忽而不动了。
几近明示地强调,“而且会特别开心,我一开心,就会很配合。”
“就算你很变态,也配合。”
但想白嫖,不可能。
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毕竟这狗男人,看着清心寡欲,满脸写着我是端方君子,实际上,到了晚上,每次一做起来,就没完没了。
容怀宴没答。
几分钟后,缓缓从床上起身,径自往浴室走去。
没得到答案。
顾星檀一急,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儿?”
精美至极的蓝色贝母袖口不小心被她扯了下来。
容怀宴居高临下地望着蜷腿坐在雪白大床上的美人儿,用他惯常温淡的声线:“变态要去干变态的事。”
记仇精!
顾星檀上下抛着那枚袖扣。
被方才那个吻浸润得红艳艳的唇角微翘起,心情安定几分。
想到他的反应,知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容怀宴带她来北城,就是为了古纸。
浴室水声一直未停歇,顾星檀眨了眨眼睛,望着磨砂玻璃,溜溜达达走过去敲了敲门,也不怕吓着里面的人,脸蛋挂着想助人为乐的‘纯良’:
“容总,需要我帮忙叫两声吗?”
水声淅沥。
里面顿了几秒。
当顾星檀怀疑他是不是没听到时,里面终于传来男人不辨情绪的回答,言简意赅:“叫。”
顾星檀清了清喉咙。
想着自己没什么经验,犹豫要用什么音调合适时。
却见浴室门已经打开。
半围着浴巾的男人眉目沾染了潮湿,乌黑短发贴在额角,就着浴室炽白的灯光,格外清冷从容。
随即见他慢条斯理用白色毛巾擦拭着尚且潮湿的发丝,一边问:“怎么不叫?”
对上他那似笑非笑的双眸。
顾星檀终于反应过来。
他根本就没有在浴室里解决生理问题!
故意的!
顾星檀睫毛无辜地眨了眨:“我也没想到,容总这么快呀?”
快?
容怀宴腕骨顿住,片刻,对她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容太太嫌快,下次容某一定更、慢、一点。”
顾星檀:“!!!”
惨败。
*
虽败犹荣,毕竟——
第二天一早,容怀宴便直接带她去寻古纸。
眼看着车越开离市中心越远,四周已经开始荒无人烟。
最后竟然开进了更荒凉的山里,顾星檀侧眸望着坐在车窗旁那恢复温润的贵公子,深深怀疑,这个斯文败类,是不是要暴露变态本性,把她囚禁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里!
“你确定这里有人?
”
话音刚落。
却见半山腰里伫立着一栋苏式园林风格的庄园别墅。
越开进去,顾星檀眸子越亮。
这里——
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世外桃源。
庄园不大,但步步皆是景,颇有野趣,越过一片青竹林,才看到坐在一座构造精巧亭子内的老人家。
唐老须发皆白,穿着冬制唐装,面前石桌上摆了一局棋,他单手夹着枚黑棋,仿佛入定一般,久久没有落下。
旁边煮茶的小铜炉火都熄了。
可见他待了多久。
顾星檀见容怀宴没打扰这位,也安静等着,视线无意移到那盘棋局时,眼底滑过迷茫,她也懂得一点围棋规则,能看得懂棋局的水平,但这局棋……
她完全看不懂。
就在她迷茫时,唐老忽然指尖一松,黑子重新落回盒子,发出一道玉石相击之音。
随之而来,是苍老不失温和的声音:“我知道你们的来意。”
唐老点着棋局:“这样吧,只要你们能解了我这局棋,就可以拿走想要的东西。”
顾星檀心脏悬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身旁男人的衣袖,没意识到已经被她捏出了折痕。
容怀宴垂眸,望着那折痕,清隽眉心也跟着折起。
想抚平。
下一秒。
却见顾星檀仰头望他,乍然对上视线,听她问:“这棋难解吗?”
容怀宴俯身,修长指骨捻起一枚棋子,玉质的棋子,摸起来温润适手,令擅棋者爱不释手。
视线掠过她,停留几秒,清润嗓音微微压低:
“古籍残棋,千古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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