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就定在来年的四月初八,如今聘礼、婚书俱全,称玉盯着那婚书,却想起先前那张假的来。
那会儿签婚书时她还大字不识一个,上面只按了个她的指印,这会儿她瞧着,脸上竟看不出些许喜色。
“娘子,你看这些东西,这就要一直堆在院里么,咱屋子里也摆不下。”兰香抱着宸哥儿愁道。
陈知璟这点却想得周全,特意将韩平也派了来。
等昌平侯老夫人一行走了,他又折返回来,敲了敲称玉家的门,称玉认识他,见他道:“您如何又回来了?”
“娘子,国公爷怕您不好办,在这街上赁了个院子,让奴才帮您将东西置放在那儿。”韩平行礼道。
称玉点头,侧身让他进来,径自带着兰香他们上楼去,也不管韩平怎么处理那些金银。
这可不像称玉,她平素里最是宝贝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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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榜首
称玉不知道,几天前自虞城县来的书生正到处探听着她的消息。
她依旧卖着她的青凉伞,平安那小子整日对着梁称玉支支吾吾,称玉被他缠得烦了,只道:“有话直说便是,你个男人怎这般忸怩。”
“娘子成亲也要将兰香带走么?”
称玉轻笑,道:“上回还不肯认,兰香我当妹子养的,自然要跟着我。你这小子肚里主意多,上回我应你的还作数,不过到时也得兰香同意才成。”
平安一脸羞涩跑到柜台后面。
称玉看着他笑,原先她觉得兰香与平安一起长大,兰香那丫头虽懵懵懂懂,对平安也是有些不同,才应下那话。
不过未来之事,哪个说得准。
转而元月过去,天成六年二月初六,礼部贡院正门大开,此处聚集了各地贡生,皆是通过解试的举子,来京师参加省试。
贡生需由衙差验明正身,检查是否夹带私货后方可进入院内。省试由礼部主持,连考四科,诗赋、经义、策、论,缺一不可。
陈知璟人在不远处大殿附近,身前则站着礼部尚书吕钦与宰相顾邦昌。吕钦侧身与陈知璟低声说了两句话:“式之,你看今科竟有这般年少之辈。”
陈知璟抬头看去,面上携了丝笑意道:“确是,今科人才济济。”
吕钦这样留心,很快有下人上前来报:“大人,那位是来自宋州府虞城县的举子陆绪,年二十三。”
陈知璟一怔。
顾邦昌听闻,笑了声道:“倒是不及式之,我记得式之入仕时才十九罢,不过也算少年得意了。”
陈知璟拱手作揖道:“承蒙大人赞誉。”
再看的那队伍中间的年轻举子,陈知璟认识此人,上辈子他在朝中鲜与人来往,若说称得上至交的,陆绪算得上一个。
两人政见不同,文风迥异,却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陆绪同他一样,半生未娶,他因为身子所限,陆绪则自己不愿。外面似还有过两人断袖的传言。
只是不想,陆绪竟也是来自虞城县,前世来往时似未曾听他说过。
他们这厢谈论,举子们同样在小声地说着话。
“那位大人看着竟这样年轻。”
“应就是宝元十八年的探花,听说他高中时才十九,如今也不过蓄须之年。”
“这算得了什么,人家还是世袭的一等国公,他长姐可是当朝圣人。”
跟这样显赫的家世比起来,这普通举子梦寐以求的金榜提名,倒显得不值一提,几人不自觉同时叹了口气。
陆绪抬头看了眼主殿的方向,垂首笑笑,只是这笑意很快敛去,再一会儿,男人眸底仅剩下骇人的冷意。
省试连考三日,这三日不说考生精疲力尽,就是监考的几人同样疲惫不堪。
饶是陈知璟身子不错,三天后回府,也小憩了大半日才缓过来。
本朝实行弥录滕封,糊名制,专人摘抄了考子试卷,再由考官评判。其中内容繁复,费时又费力,等定下名单已是二十天后。
二月二十六放榜那日,京师好些人都跑去瞧热闹。
称玉见兰香这小丫头直往外面探着头,便唤她过来,轻敲了她一记头栗,这才从匣子里挑了个银裸子给她:“快出去吧,在这儿心神不宁的,坏了我生意,拿去买点果子吃,平安也去。”
两人高高兴兴跑到街上凑热闹,京师好些富贵人家的娘子正等着榜下捉婿。
但凡名讳出现在榜中,便已是板上钉钉的进士。等来日殿试,不过重新排名,赐进士出身而已。
兰香惦记着称玉自己一人在铺子里,还要带宸哥儿,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跑回来。买的果子也没动,净手后她坐在小杌子上抱着宸哥儿一点点地喂。
“娘子,你是没瞧见,榜首大人生得俊俏,好些娘子掷花给他,将他幞头都给挤掉了。”兰香笑着对称玉道。
平安在旁边插话:“我瞧着倒是一般。”
“你懂什么。”兰香瞪他眼,“我看这陆绪大人可不比相公差。”
称玉原本老神在在看着他们两个拌嘴,乍听到陆绪的名字顿了下,忙问兰香:“你说陆绪?哪个陆绪?”
兰香不明所以:“我听旁人就这样称呼他,娘子,我不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听人说他好像是从虞城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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