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头两人各自睡下,赵慎搂着她险些把持不住,他接连两月几乎日日歇在她这儿,那么明显、烫人的东西抵着腰侧,陈姝元想无视都难。
“官家,您有好些时候没去旁的妹妹那儿。”陈姝元道,“臣妾如今这身子也伺候不了。”
赵慎不想说自己是因为刚刚忍不住亲了她才起了念头,并不想旁人。他低头凝视着怀中这妇人,突然方才那种心慌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然而这念头很快让他压制了下去。
男人抵着她的额没有说话。
“官家,这孩子怀得这样艰难,以后怕是不会省心。”陈姝元忽仰头看他,“不过好在有您和他哥哥们护着。”
赵慎手下动作一僵,道:“元娘,其实……”
又生生止住话。
他“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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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帝果真接连两天都没来仁明殿。
冬至过后天更冷了些,前些日子下的雪刚融化干净,又飘起小雪来。
郭忠从外头进殿禀道:“圣人,贵妃娘娘来了。”
陈姝元默了片刻,吩咐郭忠道:“你去请她进来罢。”
菱月忙扶着陈姝元起身,见四下无人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句。
她虽不晓得圣人的用意,但她这辈子几岁就跟在圣人身边,连命都是圣人的,圣人无论说什么她照着做就是。
陈姝元轻拍了拍她的手。
张贵妃在两个宫人搀扶下走进殿内。
“今日外头天不好,你怎么来了。”陈姝元问道,“有事让宫人来说声。”
这宫里热得厉害,也不晓得烧了多少火盆,张贵妃忙让人伺候着将身上斗篷褪去,方开口:“臣妾听说您身子不好,诚心为您请了平安符,在佛前供奉过的,定能保佑您和皇子平安。”
这话里挑衅的意味连菱月和郭忠都听出来了。
陈姝元如看蝼蚁般居高临下睨了眼她隆起的肚子,让宫人接了荷囊淡笑道:“还是你有心,你这肚子七个月了吧,我想着他们月份相差不大,到时两个皇子便在一处养着,你看如何?”
张贵妃闻言脸色一白,她望着陈姝元,讷讷说不出话来:“圣人……臣妾……”
陈姝元却不再理会她。
“臣妾告退。”张贵妃浑身僵硬,乖乖行了万福后,带着自己身边宫人出了仁明殿。
她有些想不明白,先前她那般做,圣人都未曾和她计较为难过,今儿怎说句话便动了怒。
倒是郭忠见陈姝元手中拿着荷囊,忙道:“圣人,您莫乱碰那东西,万一沾了什么不干净的……”
陈姝元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无妨,挂着便是,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晚上郭忠照例端了安胎药来,这药陈姝元已吃了一段时日,他与她道:“圣人,奴婢打听过了,官家这两日都宿在福宁殿中,并未去别的娘娘那儿。”
陈姝元难得皱眉看了他眼:“莫要打听官家行踪,好了,你去让菱月取了果子来伺候我用药。”
“奴婢知错。”郭忠慌忙请罪。
郭忠有些魂不守舍待要退出殿,陈姝元忽又问他道:“郭忠,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郭忠一愣看向她,躬身应道:“回圣人,十九年。”
“原来已经这么久。”陈姝元笑道,“你下去做事罢,我随口问问而已。”
菱月正从厨下过来,得了郭忠的话便要过去,郭忠自后头唤了她声:“菱月。”
菱月应声,不明所以扭头看他。
“你快进去罢,莫让圣人久等。”他笑眯眯道,脸上褶子堆到一处,脸上分明挂着笑,不知怎的,瞧着竟有几分狰狞。
却不知那处菱月背过身,暗自叹了口气。
她走进殿内,见陈姝元将那碗汤药都倒在了案上的玉花瓶中。
“圣人。”菱月看着她,欲言又止。
陈姝元面色平静地将药碗递给她,与她道:“菱月,去请太医。这梅花有些枯了,一同拿出去换了罢。”
她坐在榻上,蓦地想起那年那人亲手种下桃树,她站在不远处唤过他:“相夷。”
许他都忘了自己的字,陈姝元取出帕子拭了拭眼角。
仁明殿大张旗鼓去太医院请太医,几乎半个太医院都来了,陈姝元并不见她们,只将众人留在偏殿。
直到外头传来宫人请安的声。
陈姝元笑了笑,菱月担忧地看向她:“圣人,官家……”
“你放心,他不会怎么我的。”陈姝元道,她将前几日母亲送来的香饼搁在银片上,殿内很快萦绕着股淡淡的清香,“你也出去罢。”
赵慎连头上幞头的未戴好匆匆赶至,然而待他进了内殿一看,却见陈姝元一人独坐在榻上翻着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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