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屋子里窗帘都拉着,光线昏暗。
沈半夏起床,她身上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段融并没有真像他说的那样给她洗澡,只是把她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她揉了揉宿醉的头,趿着拖鞋进浴室。
脱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左手无名指上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一枚粉色的,九克拉的钻戒。
她昨晚抛弃了自尊体面给段融要这枚价值百万的钻戒,想到了他会给,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只是一夜而已他就把东西弄到手,戴在了她手上。
热水冲刷下来,沈半夏洗了半个小时,仍觉得洗脱不掉身上的罪恶。
戴着戒指的手有千斤重,抬不起来,她一眼都不敢再看,摘下来放进戒指盒。
她并没有好的渠道能把戒指卖出去,找了米莉帮忙。
米莉盯着戒指盒里的粉钻看得直了眼睛,爱惜地伸出手指碰了碰。
“太美了,我要是能有这枚戒指,让我减寿十年我都愿意。”米莉一脸艳羡地看沈半夏:“段融也太好了吧,你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啊,这辈子能有这么个男人宠着。”
沈半夏:“你帮我找找人,把戒指卖了吧。”
“人我倒是能找着,可段融要是问起来你的戒指怎么不见了,你怎么解释?”
沈半夏垂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没问题,东西交给我,我很快就能给你卖个好价钱。”米莉把戒指装进包:“你等我好消息。”
几天后,沈半夏收到了一笔七百二十万的转账,米莉确实把戒指卖出了一个绝好的价钱,完全能付得起父亲的手术费。
沈半夏去见了史蒂夫医生,跟他约定好了手术时间。史蒂夫医生检查过沈文海的身体状况,事先跟她说清楚,他只有六成把握能让病人苏醒,如果情况不理想,沈文海很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她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沈半夏看了看病床上的父亲,与其一天天看他不死不活地躺着,不如赌一把。
见过医生,她从医院离开。
卡里还有五百二十万余额,沈半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走停停,没脸再去找段融,想来想去,给严琴发了条消息:【我能见您一面吗?】
严琴请她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开门见山:“什么事,说吧。”
“我能不能提前中止合同?”沈半夏问。
“为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再骗他了。”
严琴淡淡一笑,端起咖啡抿了口,放下:“段融那条朋友圈我看见了,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沈半夏不说什么,低着头,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上。
“我之前说希望你能让段融喜欢你,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严琴温婉地笑:“我虽然不是看着段融长大的,这几
年也多少了解他,他可不是一个能轻易付出真心的人。喜欢他的女生从来都没有断过,坏女人是有不少,好女人难道就没有吗?可他谁都瞧不上。我本来还以为他是喜欢万珂,放不下万珂才会这么绝情。现在想想,其实是我错了,就照他这脾气,他要是真的喜欢万珂,他是会去找她的,可他一次都没有去过。”
咖啡馆很安静,咖啡的香气浓郁。沈半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表情很淡,沉默地听着严琴的话。
“看到那条朋友圈我才知道,段融要是真的喜欢谁,他是会忍不住炫耀的,会迫不及待地把人介绍给他一切的交际圈认识,宣告他的所有权。半夏,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我没有看错你,你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段融喜欢上了你。虽然我不知道他喜欢你到什么程度,会喜欢你多久,起码他现在是很喜欢你的,你忍心离开他吗?”
沈半夏攥了攥手心:“可我真的不想再骗他了。”
“比起骗他,你觉得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掉,对他的伤害就不大吗?”
沈半夏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严琴说:“你对段融从来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至始至终只是把他看成一件工作?”
沈半夏仍是不回答。严琴叹口气:“那我不问了。你如果实在不想见他,我可以想办法让你搬回康芸的房子,等到了明年夏天,你就能彻底摆脱他了。只剩几个月了,时间是很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相信你不会觉得太煎熬。”
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天气一天天凉起来,路边银杏树叶子变黄。
天色越暗,沈半夏越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儿,最后索性回了自己租的公寓。
一开门,房间里的灰尘气扑面而来。
她把头发扎起来,花了两个小时做大扫除,把角角落落都擦干净。
客厅里没有沙发,显得空荡,卧室里的床也还坏着。
生活还是这么狼藉。
段融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在哪儿,电话也打了好几个,她全都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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