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茹查了一下账户余额,如约收到了对方打来的五十万巨款。
她去了附近一家小型棋牌室,在那边坐了坐。等第二杯茶喝完,手边多了一个白色的麻将盒。
邱茹提着回家,准备把麻将盒里的东西拿出来,外面响起敲门声。
她吓得差点弄翻盒子,手忙脚乱地把东西藏好,过去从猫眼里看了看。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女人,手里提着两箱东西。
邱茹提高了声音问:“是哪位啊?”
“邱教授您好,我是政大新聘的刑法学教师,刚好知道您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就想来拜访拜访您。”
邱茹把门打开,那女人笑容满面地提着东西进来,把东西放下。
外面进来四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一看就来者不善。邱茹慌了神,问了句:“你们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邱茹往外看,看到一位个子很高的男人不紧不慢从外面走了过来。其他人对他都很恭敬,能猜得到他的地位。
邱茹这些年一心扑在学术研究上,对商界上的事知道得很少,并不认识段融,只是一眼被这男人惊艳到。她所见过的娱乐圈里的帅哥不算少,跟这男人一比,那些男星简直连五官周正都谈不上了。
邱茹警惕地看着段融,问:“你是谁?”
崔山把门关上,反锁,陡然的空间封闭让邱茹顿时起了防备。
段融双手插兜,居高临下打量她一遍:“就是你陷害我老婆的?”
只这么一句话邱茹就知道了,这人是来给沈半夏撑腰的。她很快调整了表情,想着现在法治社会朗朗乾坤,这人来头虽大,但看上去完全没有个不法分子的流氓样,她又怕什么。
“你是为了半夏的事来的啊?她的事我也知道,最近闹得挺大的。而且她好像是被刺激到了,几次三番来找我,非说是我把真题卷给她的,这不是瞎扯吗。我平时是非常看好这个学生的,班里的人都知道我很器重她,平时没少单独给她讲题。我是个老师啊,最喜欢的就是像她这种脑子聪明又肯用功的学生了,怎么可能会陷害她嘛,陷害她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啊?”
段融一边嘴角勾起来,笑得极尽讽刺。
“邱老师,你知道我平时最讨厌哪种人?”
他明明是带着笑的,但就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老子现在就能弄死你”的寒意。
“就是像您这种能面不改色矫饰自己的。”他说。
邱茹脸上的肌肉颤了颤:“您这是什么意思?”
段融没有跟她废话,带来的几个助理戴上手套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被邱茹藏在柜子底下的麻将盒,打开后拿出了里面一袋东西。
邱茹脸色变了,扑过去要抢,被人拦住。
“这些东西是你给屋里那位买的吧,”段融朝这里唯一一间紧闭的房门看了眼:“钱世嘉,之前是小有名气的歌手,后来因为吸毒被抓退出娱乐圈,从戒毒所出来不久复吸,你见他戒毒
痛苦,就一直暗暗地养着他,从各种渠道帮他买东西,他没有收入,需要的钱又多,所以你们夫妻两个才一直过得很拮据。当有人跟你说只要你把一份试题交到半夏手里,你就能有五十万的钱能拿,你就动心了。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段融云淡风轻地把有关于邱茹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都说了出来,邱茹身上开始一阵阵地打冷战:“你胡说!”
“是吗,那把屋里那位请过来,咱带他去警局验验,您看这样行不行?”
立即有人要去开门,邱茹拼命跑过去拦,死也不肯让人去看。
段融冷笑了声:“这么怕人见他,他是有多见不得人?算了,”他叹口气:“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找学校说明白你都做了什么,是怎么构陷我老婆的,如果我老婆消了气,那这件事就好办。”
邱茹仍是要做无用的挣扎:“我没有构陷过她,学校都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她偷了试卷!”
段融看她一会儿,用恍如看着一位绝症病人的悲怆眼神看她,片刻后点头:“行。”
目光移到桌上,下巴朝麻将盒里翻出来的白色袋子上点了点:“这么好的东西,给她用。”
有人很快弄好东西,拿着注射针管朝邱茹靠近,两人按着她,一人捋起她袖子。
邱茹吓得面如土色,声嘶力竭地摇头求饶。她丈夫现如今的惨状让她对这种东西有种巨大的恐惧,如今她也染上,那这个家就彻底没救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你的人,我不该见钱眼开,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邱茹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隐约有听学校里的人说过,沈半夏的未婚夫是商界里一位很可怕的人物,当时她没怎么细想为什么会有人用可怕来形容一个人,现在她见识到了,只有可怕才能准备形容出眼前这个男人。
段融还以为这女人骨头有多硬,只是随便吓吓她就要哭爹喊娘了。他兴味索然地摇了摇头:“早这样多好,非得逼老子用特殊手段。”
他示意崔山开门:“请吧,现在去说清楚,如果今天之内半夏没有收到你和学校的赔礼道歉,我绝对让你后悔不及。”
“我可以去,但是我……”邱茹有些不敢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后,她握了握拳头,咬牙:“你要放过我和我丈夫,不然到了警局,我也有话要跟警察说。”
“行。”
没想到段融很轻易就应承下来:“你跟你丈夫都做过什么,我可以不管。”
邱茹觉得两个人彼此都有把柄,段融如果出卖她,那她肯定也能让他去警局里坐坐。既然他都已经亲口说不会管了,那她应该是能信任他。
邱茹去了学校,找到了学校管理层。
整整一天,沈半夏都待在段融的别墅里。现在没有老师肯教她,她只能自己摸索,实在遇到想不明白的题会拍下来问班兴昌。班兴昌原本不是很耐烦这个学生,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转性了,每回她发去题
目,他总会用最快的速度跟她讲。
下午穿了厚厚的外套,围上围巾,穿了雪地靴去外面院子。今年京城多雪,三不五时就会下,一天没出来,外面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有细微的响。
院子里的红梅搭配上白雪美得像副画,她凑近闻了闻,真的能闻到一股香气。
葛梅两手提着许多食材从外面回来,看见她,远远地叫:“半夏,天气冷,别在外面待太久知道吗。”
“好。葛嫂,晚上吃什么啊?”
“这丫头,一天天的就馋吃的,”葛梅笑:“你放心吧,全是你爱吃的,烧茄子茄子煲尖椒炒茄子孜然茄子,给你做一桌茄子宴好不好啊?”
沈半夏并不记得自己说过爱吃茄子的事,估计葛梅是从她平日吃饭习惯里看出来的,笑了笑说:“好啊。”
她自己待着也不嫌无聊,拿了小铁铲在院子里堆雪人。堆完后手冻得通红,她把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来,给雪人戴上,拿口红在雪人脸上画了两团腮红。
一个雪人立马喜气起来,嘴咧到耳后冲着她笑。
沈半夏就也冲雪人笑,笑得傻傻的,又可爱得不行。
段融从外面回来,坐在车里看了她一会儿。她眼里常带着一股不悲不喜豁达洒脱的通透感,但其实本质上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总会在不觉中流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气,那些太过沉重的东西原本不该加诸在她身上。
沈半夏往他这边看了过来,似乎能透过全黑的防窥玻璃看进他的眼睛。
段融把车子开进车库,下车,朝她走过来的同时握住了她两只手,拉起来,低首往她手上哈了几口热气。
“都冻成冰块了怎么还玩。”
他教训似的说了她一句,牵着她进屋,帮她脱掉外套和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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