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引章到未留他,只坐在原处依旧吃茶。
要说当今陛下,都称上一句有道明君,偏于子嗣上艰难,先皇后有一子,便是废太子,除却废太子之外,还有个二皇子,二皇子如今都奔四十了,膝下竟无半个子女。到叫陛下无奈地想起废太子来,好歹废太子膝下还有儿子。
不光百姓家讲传承这事儿,皇帝家更讲究了,废太子当初私德不修,同陛下的爱妃有苟且,还叫陛下给堵住了,陛下一气之下便废了太子——多年来也有意培养二皇子,二皇子礼贤下士,颇有贤名,惟有一个短处便是未留根儿。
才叫陛下想起了废太子,那位儿打从被废时就不见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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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妙儿出了茶馆,心肝儿还跳得快呢,待得上了马车,心肝儿还跳得极快,她不由得用纤手贴着胸口,“到真是那人。”
桃红也是认人来,“姑娘没认错,就是那人。”
她略有迟疑,“婢子瞧着那人就不好相与,也不知……”
顾妙儿叹口气,“母亲说她的女儿被人送走了,极有可能是那位,你说我冒冒然地上前去问,他如何能告知于我?”
桃红也跟着苦恼,到是替自家姑娘想了个办法,“不如姑娘叫表公子去探探口风?”
“那可不成,”顾妙儿立即拒了,咬着唇瓣,着实是苦恼,“我岂能叫表哥知晓母亲的私事。”
桃红想了想也是,事关主母声誉,“可表公子不是外人,姑娘何不……”
顾妙儿依旧摇头,“一来是事关母亲声誉,二来那人身居高位,若叫表哥惹了那人,岂不是要断了表哥的仕途?”
桃红顿时就噤声,不敢再出主意了。
顾妙儿不免叹气,就让车夫去书院,“趁着嬷嬷不在,不如前去瞧瞧表哥。”
桃红点头,“表公子怕是也等着姑娘呢。”
顾妙儿有些怯怯的,想着昨夜里才叫表哥吃了她个奶儿,后头又叫个陌生人也吃她的奶儿,还被人压在草剁子里边儿揉了身子——她便羞红了脸蛋儿,衬得如雪的肌肤染上胭脂一般艳丽,“不如给表哥带些吃食过去,也好叫表哥安心读书。”
桃红掩嘴而笑,“婢子听姑娘的。”
她自是盼着姑娘嫁给表公子,到不是为了她自个儿,而觉得姑娘一心儿惦记着表公子,总要由了姑娘的心思才好,表公子待姑娘才好呢,且姑娘娇娇弱弱的,少不得她替姑娘分担一二。
李嬷嬷前往英国公府,空喝了一腹茶水,才见着陈太夫人身边最倚重的厉嬷嬷,厉嬷嬷出来时到有几分富家老太太的样子,往李嬷嬷面上一扫便迳自坐下,端起茶盏来先浅啜一口才开口,“不是同表姑娘在山上,怎的就来府里了?”
李嬷嬷先前伺候姨太太,那会姨太太极得老国公喜爱,连带着李嬷嬷在国公府也颇有几分脸面,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她不过是个表姑娘的嬷嬷,厉嬷嬷到成了陈太夫人跟前的得意人。李嬷嬷仿似不在意厉嬷嬷摆的架子,反而奉承道,“厉姐姐真叫人羡慕,哪里像我呀,落魄得紧,要不是太太叫我伺候着姑娘,恐怕也没这个福分再见着厉姐姐了。”
厉嬷嬷自是端着架子,“三姑太太”几个字落入耳里,叫她眉头轻皱,“三姑太太生前有什么话?老太太可是挂念着三姑太太呢,只可惜三姑太太半点不念老太太的一腔慈母心,如今这人没了,也得亏三姑太太还记得让表姑娘来国公府投亲。”
李嬷嬷赔着笑道,“太太生前可念着老太太,一心儿都记着老太太的好呢,要论这府里头太太最挂念的就是老太太了,就想着让姑娘进京来替太太尽尽孝心。”
厉嬷嬷如何会信这话,也就面上权作一听,“那敢情好,也得亏太太有孝心。”
李嬷嬷悄悄地拿出个荷包给厉嬷嬷递过去,“厉姐姐,就当看在我们太太一片孝心的份上,让我们姑娘……”
厉嬷嬷睨她一眼,手往荷包上一按,并不是硬的,是软的,当下便心知肚明起来,“那也是,表姑娘既是过了孝期,不如就在老太太跟前尽孝吧。”
李嬷嬷肉疼得厉害,银子用一些便少上一些,但是能叫表姑娘进了英国府便是好事儿——
但她并不知,厉嬷嬷打从她这里收了银票,也从葛嬷嬷那处也得了银票。
柳氏难得前去给陈太夫人请安,见着一屋子二房的大大小小,不免就眉头轻蹙起来,看向梁氏的目光也隐隐地含了几分不喜,看向陈太夫人时又是含笑的掩了嘴,“老太太这里热闹得紧,到叫我恨不得日日能来服侍老太太。”
陈太夫人不喜大儿,也不喜长媳,人嘛心是偏的,看甚么都是偏的,就不愿意长媳见天儿的到自个跟前晨昏定省,也早就免了她晨昏定省。今儿见长媳这副作态,她就瞧着不喜,神情也淡淡,一副老封君的作态,“得了,就你嘴甜,还不坐下陪我一道儿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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