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柳工明在,柳氏也不耐烦作那个娇态,往边上一坐,“母亲可有将帖子送到表哥处?”
“是送过去了,”顾氏让人撤了桌上的饭菜,这会子她也吃不下,“只你表哥并未回消息。”
柳氏哼了一声,“母亲怕是未送过去吧?”
她这么一说,到惹得顾氏身后的嬷嬷想替自家夫人说些,到被顾氏给制止了。她到是好性儿,将来侯府必是她儿子的,柳氏不过是个姑奶奶,“大姑娘这可误会我了,但凡大姑娘吩咐的话……”
柳氏晓得顾氏没那个胆子,惯来是不将顾氏放在眼里,瞧着顾氏也碍眼,老姑娘嫁不出去非得缠上她爹爹,叫她爹爹娶了她入门又生个儿子出来——实在是叫她不喜,“行了,再送一次,就说我有事儿,得寻他说话。”
“那成,”顾氏不拒绝,还理所当然地应了,“大姑娘且歇着先,待有了回应使人与大姑娘说?”
柳氏点头,只她想起来一事,“母亲,阿弟呢?”
“在书院里,”顾氏生怕叫人认出来儿子同柳工明不相似,以至于就早些将儿子送去书院,她娘家的人是知晓这事,如今她是侯夫人,娘家人只有供着她的份儿,“你也晓得他惯来爱学,就叫他在先生跟前多学些。”
柳氏撇嘴,也就嘴上这么一问,对同父异弟没甚么姐弟之情,就让葛嬷嬷伺候着她回了院子。
顾氏大清早地叫这对父女装的样儿给憋着了,恨不能拿出气势来好声将这对父女羞辱一顿,又想着如今侯府还是由着柳工明作主,也只得深呼吸一口,这将股憋着的气儿深深地压下去,到同身边信任的嬷嬷道,“再给小阁老下个帖子,就拿个侯府的由头便是了,也省得叫我受这闲气。”
那嬷嬷自是领了话前去办事,顾氏实在是憋得厉害,又给人吩咐了话,“给亲家府上的二夫人也送个帖子,就在西山寺,我同二夫人许久未见,不如一起去寺里拜拜。”
英国公府里头格外的清静,英国公久不回府都是常态儿,二老爷秦启碍于兄长的威严也不敢悄悄回府,且如今国公夫人柳氏也回了娘家,现儿国公府里的主子就成了陈太夫人与二太人梁氏。
梁氏得了帖子,便给顾氏回了信,还吩咐人将信儿好生收着别叫人瞧见了——
这信才回好,就去了陈太夫人跟前伺候,比起柳氏的娇纵样儿,陈太夫人格外喜欢梁氏,还给梁氏吩咐了话,“你晓得柳氏惯来是个自私的……”
话还未说完,就叫梁氏轻轻地唤了一声。
陈太夫人扫她一眼,见她瞧着自己,眼里稍有些哀求的意思,轻哼一声,“你呀,也是堂堂的二夫人,也是我嫡亲的儿媳,怕她作甚?我当婆母的说她,又不是你说她,何故这般怕她?”
“老太太,”梁氏早晓得陈太夫人的性子,最最是护短不过,也就护着二老爷秦启,“非是儿媳要拦着您,只您晓得这府里头……老太太还是、还是……”
她把话说得语焉不详,到叫陈太夫人爱怜她几分,“哎,不说了,不说了。将来国公府都是启儿的,也叫你将来做个老封君。”
梁氏可不耐烦听陈太夫人骂柳氏,更不耐烦陈太夫人给她画饼,饼画多了又吃不得才叫人最最烦,“母亲,明儿我去西山寺上香。”
陈太夫人顾惜她,“且去吧,回头到公中支取一千两,给寺里添点香油钱。”
梁氏点头,刚要退出去,又叫陈太夫人给叫住了。
陈太夫人蹙着眉头,手指指前头,“将秦霜那女儿接进府来吧,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别叫府里哪个瞧上她,省得还出个下贱胚子来。”
梁氏只能点头,到也不去怨陈太夫人的凶狠,二老爷于仕途上未有进项,好歹还在国公府里头,将来于儿女婚事上也能挑着点,省得将来国公府有了子嗣,叫他们二房成了旁支亲戚,也就不好再打着国公府的名头给儿女说亲事了。
梁氏别的没有什么想头,也不盼着二老爷秦启突然就开窍了,也不盼着陈太夫人早死,她就盼着陈太夫人活得长长久久,他们二房还能“心安理得”地靠着国公府这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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