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殳瞳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一旁陪床上蹙眉侧躺的冷明洁,又看向床边支架上挂着的吊瓶。
先前的记忆忽然浮现。
母亲对她出血的误会,她躺在车里时急切的辩解,还有担架车滚轮滑动和周围脚步的夹杂声中,母亲对驰斯樾厉声喊出的那句放手。
她动了动手,手背连接的输液器在空中随之晃动,随后,病房门被打开,驰斯樾走了进来。
皎洁的月光温白而透,疏浅的映亮病房内不大的空间。
殳瞳看着他走近,又看着他有些小心地伸手过来轻轻碰了下她的侧脸。
薄光映照下,显得他瞳仁颜色很深。
驰斯樾问她,“宝宝,想喝水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殳瞳还是下意识地转身去看另一侧休息的母亲。
好在白天长久且密集的精力集中,让冷明洁此时陷入了深度睡眠,她抿抿唇点头,安静地看着驰斯樾给杯中倒好热水,又打开未开封的矿泉水,倒出一些与之混合。
待他再转回身时,殳瞳借着月光,忽然瞧见了他脸侧的几道红痕。
她捧着温热的水杯没动,略起身向前想要看仔细些,又被他扶着肩膀坐回原位。
“宝宝,那根验孕棒……是怎么回事?”
殳瞳想要问他的话忽然被打断,才清醒不久的思维紧跟着他的问话开始追溯之前的记忆。
颁奖典礼那天她用过的背包……
因担心路玥的画稿被打湿,匆忙且一股脑将文件袋内的东西统统倒入背包……
进门前,路玥在冷饮区短暂停驻,随后转身走向常温饮料区……
这些画面一一在脑中闪过。
殳瞳犹豫了一会儿,斟酌着解释,“那不是我的,我……我没有事。”
话音落,一旁的冷明洁忽然动了动身,口中呓语轻唤了声曈曈。
殳瞳紧张地握住他手臂往外推,小声地用气音说着让他先回家休息。
驰斯樾瞧着她仍需好好休息的苍白小脸,沉声应了句好,随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长久且安静地在病房外守了一夜。
而殳瞳,则在忐忑不安的揣测,和术后困乏的精神包裹下,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她担心,母亲也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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