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晨蹙眉,对这个说法感到有些奇怪,道:“不知道,阿哥出生后华凤顶的瀑布就断流了,之前没有出现过有水这个情况。”
七扇来了兴致,道:“那我们试试,现在你确定是断流的?”
阿晨乖巧地点点头,“嗯,如果那边有水了,我能听到声音。”
七扇找到刚刚的藤桥,对怪蛇道:“阿蛇!来玩球!”
“你怎么能这样称呼阿哥!”阿晨顿时不高兴了。
七扇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你想我叫它什么?”
阿晨无比正经地说道:“落哲大人!落哲这个身份在族中声望地位很高,就是在外族说起落哲这个名号,那也是如雷贯耳的!”
七扇转着手里的球,毫不在意:“落哲只是一个身份,又不是它。”
阿晨一愣,被球吸引了注意力的怪蛇也是一愣。
“怎么?没人给它取名啊?阿蛇,接住!”七扇把球丢给怪蛇。
怪蛇回过神,立马用头顶球。
“但阿蛇这个名字,也太草率了……”阿晨小声嘀咕。
“也是哦,”七扇接住藤球,“那你叫什么?”
“相晨啊。”阿晨扬声道。
七扇看看旁边俏生生的小姑娘,又看看那九个脑袋齐刷刷注视着她似乎在等她抛球的怪蛇,忍不住道:“你们当真是兄妹?”
阿晨柳眉倒竖,对她的质疑表示强烈不满:“那肯定的,亲生兄妹!”
七扇呵呵尬笑,搜肠刮肚地想了想,“那就叫……香烟……”
“相烟?听着好轻浮。”阿晨蹙眉点评。
老烟鬼七扇说起取名脑子里自动跳出香烟二字,不过相晨问起来,她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她一本正经道,“因为相看两不厌,是为相厌。”
“原来是相厌……”相晨喃喃道,心里却暗起波澜,要与阿哥相看两不厌……是安了心要与阿哥过一辈子啊!原来阿哥竟已入阿嫂的心!顿时感慨良多,不禁泪湿眼眶。
“真是个好兆头的名儿!”相晨点头赞道。
“嗯……那……相厌,接住!”说着把球抛了个高的,吸引怪蛇相厌。
七扇好认真地陪相厌玩了会儿球,没多久相晨还真就听得细碎的水声,她心头一惊,“你们先玩不要停!”言罢飞身而出,去看那瀑布了。
不多时,相晨带着几个看起来身份很厉害的人来了。
七扇抱着球,站在原地打量他们。
他们也在打量七扇。
相晨开口为七扇介绍:“这几位是族中长老……”说着转身,将刚刚发生的事毫无遗漏地告知了几位长老,其中为首的一个白眉老者听罢,屈指掐算。
旁边的一个穿戴华丽的高瘦男子对白眉老者道:“上一任落哲大人去世前留下预言:华凤再续,红引出世。届时琉璃盏将归位,回到它原来的主人手里。”
白眉老者点点头:“如此,我族守护琉璃盏的万年之约也总算完成……”
高瘦男子却又抛下新的问题:“也不知那位大人何时来取,万年过去,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白眉老者倒是不慌,“红引是异界宝具,非此间生灵能控,琉璃盏自会认主。”
七扇被他们说得云里雾里,但他们说得正热闹,她也不好插嘴打扰,她的目的很简单,逃出去。
于是她故意起了个刁钻的角度,相厌顶球的时候,球斜飞出去,七扇扬扬下巴,指使它,“捡球啊!”
相厌就越过众人溜溜地去捡球了。
白眉老者看她一眼,眉眼含笑,“看来这里是太狭窄了,”对相晨道,“以后这个华凤顶都给他们小两口玩球好了。”
相晨闻言高兴道:“是!谢谢大长老!”
白眉老者临走时对七扇一笑,笑得七扇毛骨悚然。
真是老成精的妖怪,七扇皱皱鼻子。
“哎。”她揉揉脑袋,这么轻易就让出门活动,那不说明这整个华凤顶都在他们掌控中嘛。
踏出房门,倒是被震住了。
这哪是庭院,就是称之为琼台紫府也不为过!
难怪相晨那么豪横,这是真……奢华。
白玉为阶,琉璃作瓦,珍珠垂帘,黄金雕梁,真·寸土寸金。
还一眼望不到头,十分庞大。
“阿蛇,你家可真有啊。”七扇走到正在捞球的怪蛇相厌身边,感慨道。
白玉的栏台坐着,就是温润。七扇大喇喇地把脚伸出,悬在花池上晃悠。
长脖子相厌已经把球从水里捞上来,转头看她,似乎还想玩。
七扇不想玩,摆摆手,想套它话,“阿蛇,你离开过这个地方没有?”
相厌还真听进去了,摆摆头。
“真可怜……”七扇无不同情道。
相厌呆呆地,不知那几个脑袋在想啥。
七扇起身,“这里好大,你带我溜一圈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相厌还盘在原地,尾巴尖儿小幅度地扭动着。
这时几个风姿绰约的少女袅袅行来,她们走过时偷眼好奇地打量七扇。
其中有两个飞快地瞥了眼相厌,脸上染上红晕,羞涩地把脸儿压低,扬起团扇轻轻遮掩。
七扇一呆,怎么,这坨蛇在你们蛇族里看起来很帅吗?
七扇这才又认真地打量相厌,它黑亮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晕,浑身乌漆墨黑一点杂色都没,九个脑袋一模一样,眼睛上方凸起一个尖儿,有点像脑袋上的一对小角,蛇眼似金泛碧,说不出具体是金色还是绿色,色彩层次丰富,透着灵性和神性。
要是不知道它傻的话,只看这外表还怪唬人的,特别在它本体大小的时候。
正好相晨送走长老回来找到他们,远远瞧见七扇就笑起来,“阿哥阿嫂!”
七扇一抖,这声阿嫂真是喊得她虎躯一震。
见相晨到了跟前,七扇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相晨性情率直,也不隐瞒,“长老夸我做得好,而且阿哥能出来活动,我也替他开心!”
七扇道:“它以前不能出来吗?”
“除非宗族祭祀,阿哥很少被放出来。”相晨高昂的兴致低下去不少,“长老怕阿哥痴傻的事被人知晓引来事端……到现在外族包括一些远亲族人,还一直觉得落哲是个能卜爻问卦的先知。”
相晨走近相厌,轻轻抚摸它的蛇身,“你多接触阿哥也该知道,阿哥是个性情很温和的人,只是有时脑子有些混乱。”她见相厌九个脑袋直愣愣地盯着七扇,欣喜道:“你看,阿哥现在脑子不乱的时候,瞧着多俊朗!”
七扇嘴角抽了抽,好奇道:“你也是有九……这样的?”
相晨对她的问题感到奇怪,“那是当然,我们相柳氏都这样啊!”
七扇顺口道:“那你能变成这样吗?我看看!”
相晨有些害羞,“我原身没有阿哥好看……”
七扇鼓励道:“你很好看,自信点!”
相晨俏皮地偏头,下一刻一只巨大的九首花蛇膨胀开来,遮天蔽日的,她低头找了找七扇,默默把自己缩小,“抱歉忘记控制体型了!”
九头黑蛇和九头花蛇对望了一下,花蛇几个脑袋亲密地蹭了蹭黑蛇,黑蛇“嘶嘶”地吐信,用脖子轻轻把妹妹圈住。
“……”七扇挠挠脑袋,“你们兄妹感情挺好……”
花蛇的脑袋没有那对小角,可能是雌雄的区别吧。
七扇又道:“你能区别它哪个头吗?”
花蛇转过头,她的眼睛金灿灿的,“能啊!”花蛇口吐人言,感觉有些怪。
“蛇身的时候也能说话呢!”七扇打量她,似乎不是从嘴发声的。
花蛇扭了扭脑袋,“阿哥……没和你说过话吗?”
“?”七扇挑眉,“原来它能说话啊!”
花蛇眼睛半搭,七扇觉得那是个无语的表情。
“当然能,阿哥只是不爱说话。”
两兄妹玩了会儿,天色渐暗,相晨要走了。
七扇对她挥挥手,扬声道:“你住哪儿啊?”
相晨一个脑袋扬了扬,“在半山腰的南城,毕竟……华凤顶可是落哲大人的专属庭院。”言语间有种莫名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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