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中曦在便利店门口接过送货员递过来的箱子,颇有些吃力的抱着进店。进门不过十几步路,怀里的箱子就滑了好几次,只好用双臂一上一下夹着纸箱朝里走。
纪中曦终于将箱子放在地上,长舒一口气,攥着拳头轻轻捶打酸痛难忍的肩膀。额头冒着热汗,后背也几乎被汗水湿透。
从裤袋里拿出手机一看,才过了半个小时。
纪中曦看着堆得满地的纸箱子想,比起她窝在电脑前长时间盯着屏幕,比搬来搬去的体力活不知道轻松多少倍。
起码还能有个椅子坐。
自她从大三的下半学期开始就没在外面打过工,为了冲刺一个好学校再难忍都会咬牙。
站在一旁听着店长的指挥他们几个学生,要把今天到达的新货拆除上架,还要认真的拿毛巾擦一遍,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
挨到下班的最后一秒,终于提着包可以回家了。
天色暗蓝,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道,三两个男男女女拥在一起说说笑笑,纪中曦扫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捧着相机的高挑少年眨了眨眼,眼疾手快地举起相机拍下。
相机里朦胧乌蓝的夜色里,一抹背影显得孤单又倔强,像是在向他透露,她对人世间的毫不留恋。
Michael看了相机里的照片良久,随意地往下翻了翻,翻到某处时眼神一滞。
图片里是一张肤细瓷白,梨涡浅笑的面孔。照片中的女孩衣着朴素简单,气质温柔,背着白色的包,手中的拉杆箱正递给面前的志愿者。
他想起,拍摄的那日正是开学季前夕,他为学校进行拍摄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女孩。
出落不俗,凡间尤物。
再抬头朝那个女孩的方向看,发现人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纪中曦回到房间随手一甩自己的背包,懒得多看一眼它被自己丢弃在哪个角落。从衣柜里拿出睡裙就进了浴室。
身上被汗渍糊得粘稠稠得,额头上的碎刘海也被汗水打湿,全身上下还酸痛不已,抬起一只腿往后一勾,脚掌发红胀痛难忍。
纪中曦没资格叫苦喊累,路是自己选的。唔,或许再过一段时间脚底磨出茧子了,可能就痛的没知觉了。
她想起自己在悉尼打工的时候还是挺能抗打的,生活挥舞过来的大棒让她变成打不死的小强,到达账户里的钱令她斗气十足,只觉得自己起码能抗上一顿棒子,下一顿挨痛的时候就只能祈祷发工资的日子能尽快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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