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将脸扭到一边,高傲拒绝:“不吃。”
刚摆完冷脸,他就听到对方叹了一口气,杰森疑惑着问:“年纪轻轻叹什么气……你、你哭什么?”
“我昨晚梦见妹妹, 她跟我说好想吃烤肉, 还非常怀念以前跟大家坐在一起吃东西的日子, 可现在她不在了, 我只能一个人烤给她吃。”顾青娇说着说着, 往嘴里塞了一块肉,顺便把眼药水揣回口袋里。
杰森听完之后, 原本就低落的心情瞬间爆发,他也情不自禁地难受起来,可怜青娇妹子人美心善手艺好,而现在却……
大老爷们儿抹起了泪花子,擤了一纸鼻涕后赶紧坐过来,“小梳梳别伤心,我和你一起烤给她吃!”
顾青娇点点头,不停在他面前的小碗里夹菜,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好,我们多帮她吃点。”
半晌,杰森捂着圆鼓鼓的肚皮,仰着头打了超长一段酒嗝,喝得脸颊脖子通红,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哭:“我家青娇妹子……太可怜了,她刚来那段日子,整个、整个南庄都在欺负她,只有我,只有我是最关心她的!”
“是是是。”
“她每次遇上困难,我都是第一个冲出来挡在她面前,为义气两肋插刀啊!”
“对对对。”
“可现在她……呜呜呜呜我的青娇妹子,哥哥想你啊!”
顾青娇默默给他递上纸巾,“也别、也别太难过了。”
“怎么不难过!”杰森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她可是我妹啊!”
顾青娇略微尴尬地说:“她好像,也是我妹?”
杰森哭声戛然而止,面向这张跟青娇妹子一模一样的脸时,他又开始恍惚了。
“对对对……她好像也是你妹子,呜呜呜她是我们共同的妹子!”
顾青娇看他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心底浮上一丝愧疚,早知道刚才就不给他灌这么多了。不过既然对方醉都醉了,那还是尽快进入正题比较好。
顾青娇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刚才为了避免杰森起疑,自己也喝了一些酒,现在昏昏沉沉反应还有些迟钝,她晃晃脑袋,说道:“昨晚妹妹还跟我说,她好想回家,只可惜她的魂魄一直游离在外……杰森哥,会不会是时厉瑾把她的骨灰撒了,所以妹妹才无法回家的?”
顾青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上回杰森为了吓唬她,故意说骨灰被他家二少单脚立于飞机上撒了,扯得很。
然而,醉酒后的杰森已经不记得自己曾开过的玩笑,反而还对顾青梳生了一丝惺惺相惜的同情。
“不对,青娇妹子没有游在外边,”他摆摆手,立即从随身包里拿出平板,点开地图软件,指着其中一个小圆标唉声叹气道,“她一直在这里——她舍不得南庄,舍不得二少,舍不得我!”
杰森说着说着,又是一把鼻涕擤出来。
顾青娇看着页面上那只到处溜达的小圆标……不,应该说是到处溜达的“小黑狗”,她尴尬地捂住了额头。
“那是不是就代表,时厉瑾把我妹妹的墓迁到了南庄?”她继续问。
“没有,二少把她藏起来了。”
“藏到了哪里?”
杰森忽然一顿,感应到自己说的过于多了,便封口摇头不再透露。
顾青娇有些着急,“杰森哥,我想找出妹妹的骨灰,她现在连个像样的墓都没有,我这个当姐姐什么都做不了……你哪怕透露一点信息,就算我在这里给她找个角落挖个墓,我也能心安。”
“小梳梳,别想了,东西被二少保护得很好,就连大少都不敢接近,我又怎么敢……”
“那你告诉我,他藏在哪里了好吗?”
“……”
杰森脸上明显为难,因为大家都知道,二少目前的心理状态跟顾青娇刚离世那会没什么两样,顶多就是现在有了个替身,外表看着正常了点,但顾青梳她……终究不是那个人啊。
顾青娇看他紧咬牙关不肯透露半分,就干脆一本正经地盯着他,随手又将另一个酒瓶拿起来,当着他的面直接干了半瓶,吓得杰森眼都直了。
顾青娇:“你不说可以,那我说几个地名,你只管摇头或者点头就行——她被扔到竹林了?”
杰森匆匆摇头。
顾青娇又举起酒喝了一口。
“她被藏在地下室了?”
杰森继续摇头,眼睛里哗啦啦流着泪水。
顾青娇接着喝了第三口。
“那就是被藏在床底了?”
杰森激动地站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她:“妹妹、妹妹你别喝了!你要是喝坏了身体,二少回来会骂死我的!”
顾青娇挪开胳膊躲闪,站起来继续咕噜咕噜喝下第四口,身子左摇右晃明显开始飘了。
“那他就是……把我妹妹藏在了深山野林里,任由她遭受风吹雨打,怪不得,怪不得妹妹天天晚上都在我梦里哭,说她好冷。”
“姑奶奶哎!我求你别喝了别喝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杰森也连忙站起来,两只手慌里慌张地在身前晃着,双腿软到直发抖,差点没给她跪了,“二少、二少房里有个保险柜,你妹妹很大可能就在里面,什么地下室深山野林的?他哪有这么变态。”
顾青娇勾出一个浅浅的笑。
没错,他就是这么变态。
此刻,顾青娇脑中响起了系统音:【宿主才是最变态的,总忽悠老实人,我现在感觉你都快变成反派了。】
顾青娇走到凉亭内,左手搭在护栏上,右手轻轻晃了晃酒瓶里剩下的凉白开,失去焦距般地淡然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杰森站在她身后,魁梧的虎背有些颤抖,他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提醒:“小梳梳,你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讲!”
顾青娇神态冷漠,语气明显凉了半截:“杰森哥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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